小夏子恭敬听着,点头称是,随后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回禀皇上,那个画师还在宫中关押着,您看是怎么处理……”
皇上思索了一瞬,开口:“画师无辜,也是被皇后压迫的可怜人,虽然参与了构陷嫔妃,好在及时悔改,迷途知返,也没有酿下大错,放他出宫,给他带上一些返乡生活的银两。”
“是。”小夏子退了出去。
皇上看着折子,却久久无法凝神。
他与皇后是年少夫妻,在他年轻的时候,也曾对皇后有过一段真挚的感情,他们也曾在王府度过了一段伉俪情深的日子。
可是后来皇后被这权势迷了眼睛,变得越来越狠毒,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带着些羞怯的烂漫少女了。
若是纯元还在,定然不会如同宜修一般,竟然连一个无辜的妃子都容不下。
容儿她从未有过害人之心啊,皇上垂着眉眼,胸中却有一股郁气。
皇后被软禁了这些时日,皇上乍然下了旨意将她禁足在景仁宫,虽说看似与之前的软禁并无区别,其实却差之千里。
之前皇上并没有夺走皇后的掌管六宫事大权,而安陵容也只是能协理六宫而已,如今皇上却夺了皇后的权,交给安陵容。
她本就已经是贵妃,如今又如此荣宠,和副后又有什么区别。
好消息不止这一桩,安比槐因为办事得力,屡次被皇上表彰夸奖,如今官职更是升作了从三品。
林氏入宫探望安陵容也方便了许多,从前每每入宫探望,先得禀明皇后,随后又要到内务府备案,一系列的流程极其麻烦。
如今安陵容掌管六宫事宜,后宫大小事宜皆是要她首肯,所以自个母亲入宫,也就少去了许多程序。
林氏对安陵容的一双儿女极为疼爱,弘晞在阿哥所不能时常得见,她便哄着璟琳,逗得她一直嚷着要外祖母抱,林氏出宫时,她挂在林氏身上,嚷着要跟着一块走。
哄得林氏的心都要化了,她无比爱怜的亲了亲璟琳的脸蛋,和安陵容一块哄了半天,才把璟琳忽悠住。
安陵栩和佟佳敏敏也入宫探望了一次,两人成婚至今,仍然如胶似漆,只是佟佳敏敏较之从前,多了些稳重,想来隆科多的死,也叫她认清了一些现实。
准噶尔内乱,求大清派兵相助,早朝时皇上征询了朝臣意见,大多都是主战。
皇上自已的心意也是要战,准噶尔是大清的边疆部族,若是动荡不平,也会影响大清的长治久安,若是能平息战乱,扶持新的可汗上位,也算是间接控制了准噶尔,不怕他们再有异心。
朝中文武百官中,骁勇善战者众多,皇上斟酌一番,还是定下了安陵容的兄长安陵栩。
晚膳时,皇上问及安陵容的想法,安陵容只是娇憨笑着。
皇上故意逗她:“旁人见要上阵杀敌,纷纷避之不及,朕派了你兄长去,容儿心里就对朕没有怨言么?”
安陵容抬起筷子,将咬剩下的半口酥酪放入口中,只等细嚼慢咽了良久,又慢悠悠的放下筷子,好整以暇的看着皇上。
皇上这时候如何还看不出安陵容故意吊着他的胃口,也是一笑:“妮子越发大胆了。”
“皇上使坏逗弄臣妾,臣妾不理会还是错了?”
安陵容说的理直气壮,皇上还是不死心:“那你说说,有没有怪朕。”
“上阵杀敌,建功立业,乃是武将职责,臣妾兄长只是在做分内之事,臣妾又何来怨言?更何况皇上分明是在给兄长机会,臣妾又岂会不识好歹。”
皇上有些惊讶,他确实是如安陵容所说,给安陵栩一个镀金的机会,可他以为应当没人知道自已的心思,没想到容儿竟然看出来了。
“你是如何得知朕的想法?”
安陵容只是笑:“大清精兵良将,准噶尔即便再如何动乱,也不过弹丸之地,兄长出征却带了那么多精兵,此去即便是闭着眼睛打仗,也定然是大获全胜,既然是必胜之战,自然是谁去都是捡了便宜,皇上却单单定下来臣妾兄长,臣妾自然知道皇上良苦用心。”
皇上笑着点头,眼神分明是赞许。
安陵容却叹了口气,皇上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又叹什么气。”
“皇上这样为臣妾徇私,臣妾惶恐不安,唯恐对江山社稷不利,那臣妾真真是成了千古罪人了。”
皇上被她逗的心软成一片:“你何苦瞎想这些,朕又岂是那种任人唯亲的昏君,若不是你兄长确实有才干,朕是万万不会用他的。”
皇上说了这些,安陵容才终于喜笑颜开。
宫女们进来将桌上膳食撤下去,皇上拥住安陵容,发出一声喟叹:“旁人都只顾着自已,你这妮子,难为还想到江山社稷。”
安陵容脑袋轻轻蹭了蹭皇上的下巴,没作声。
她没那么大的格局,也不在乎这大清的江山会不会倾覆,只是不想担着一个媚上欺下,祸国妖妃的名头。
自古以来,这种宠妃虽然荣极一时,可往往都下场凄惨,她不允许自已走上这种不归路。
准噶尔那边战报还未传回朝中,皇室就又多了一件喜事。
果郡王福晋孟静娴提早生产了,好在有惊无险,生下来一个康健无比的男孩,果郡王请旨,将福晋所生的男孩立为世子。
皇上自然是没有不答应的,拟旨册封,这对孟静娴母子也算是极大的荣宠。
可是死罪
在大清的精兵良将协助下,准噶尔内乱历时半月就已平定,安陵栩率军凯旋归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