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沉默片刻,又突然温柔地用手抚上了林雁一的脸:“别怪娘心狠啊,这都是为了我们娘俩,能够好好地活着!娘是疼你的!这次清琼仙尊和魔尊都在泣露阁中,娘还冒这么大风险来看你,就是为了来给你送解药!”
她说着,将一个淡青色小瓷瓶塞进了林雁一的手中。
林雁一眼神晦暗,却最终还是攥紧了那个小瓶子。
那是她体内五毒蛊的解药。
她娘亲亲手种下的,让她听话的东西。
若是不能及时服用解药,蛊毒发作时,便是如万蚁噬心一般的痛苦难当,最终命丧黄泉。
女人还待要说些什么,却有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
两人对视一眼,皆噤了声。
“顾凌宇,你在里面吗?”
是任渠椋清冷冷的声音。
女人看了林雁一一眼,悄无声息地退入了黑暗之中,从窗口一跃而出,没有惊动任何人。
敲门声还在继续。
林雁一从前在琨玉山时是用过噬魂香粉的,但不知为何,这香粉对任渠椋一点作用都没有。
她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任渠椋修为高深,心志坚定,才不会中这样的伎俩,还是说他其实早有察觉。
但无论是哪种原因……
林雁一眼神晦暗不明地看向了窗口。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受制于五毒蛊。
纵然母亲修为深不可测,对任渠椋也是要忌惮三分的。如今任渠椋在此,想来母亲也是真的不敢在附近多留,自然也就无法知道她究竟做了什么没做什么。
既如此……她其实也很好奇,为什么不过是一起在高栾镇待了两天,清琼仙尊和魔尊这两个本该水火不容的人会突然之间变得那么要好。
而且还有一件事——她母亲的人早在三天前便收到了顾凌宇和任渠椋离开高栾镇,动身前往泣露阁的消息。而从高栾镇到泣露阁,御剑至多不会超过一个时辰,这两人怎得会今天才到?
这两天,他们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
莫非……他们已经发现了什么?
思及此处,林雁一隐去了自己的气息,悄然跃上了房梁,而后指尖灵光一闪,房间的门便打开了。
女儿家用香粉并不奇怪,可一般女孩子大都会有一种常用的香粉,并不会经常换。
但林雁一用这种香粉,却是断断续续,并不常用。加之每每闻到过这种味道之后,任渠椋夜间总是不得好眠,他当时便有过一些猜测,怀疑这不是什么普通的香料。
只是任渠椋对于巫毒之术知之甚少,因此即便怀疑,至多也不过猜测这恐怕又是林雁一用来勾引他的手段罢了。
如今再次闻到这种味道,一时冲动之下,便敲响了林雁一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