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还有话说?”
江虔目眦尽裂,牙齿都快咬断了,李邂他哪里找来的这些?明明当初他找到都销毁了,怎么还会有。心中冷汗岑岑,但还是喊,“陛下,臣是冤枉的!这些不过伪造。”
李邂嗤一声哼了下,“我有那个本事伪造官印?江侍郎,要不要说说为何当年您手下那个牛大死了?而他一死,家中便富饶四方,如今牛家良田几百顷,再不复曾经拮据?他们哪来的钱一夜暴富。”
江虔绷着脸,“这我怎知?李大人既查的这么清楚,没顺带查查他家因何致富?”
李邂:“查了!我找人问了牛家周边之人,他们所说牛家富裕之时,便是牛大死后不久。”
江虔冷哼:“那关我何事?”
李邂也冷哼,他还嘴硬,他以为随随便便一句官印伪造,便能让他高枕无忧了?他把朝廷当成吃干饭的不成?
而且,他当然还有证人。
这次他特地让他扮成奴仆一起来了,就是想找机会在秋猎之时把他打入谷底。他知道这人性子,曾经为了侍郎之位便是百般使尽手段,那阵子他被他接连不断的手段搞得灰头土脸,所以他知道这回秋猎,江虔肯定同样会使手段弄周文典,这是他的机会。
之后果然不出意料,江虔在猎场里做了许多针对周文典的事,但周文典比他当初聪明,一早就反应过来是江虔在下黑手,当初他是直到江虔都登上吏部侍郎的位置了,才咂摸过味来。
周文典找了他,他似乎知道他暗中一直在收集关于江虔的事,周文典许了他一个好处,让他把这些年他翻到的事情说一说,这对他来说是意外之喜,所以他当然答应。
昨夜他来信告诉他,说方家拿到了江家人欺占京郊田地的证据,今日会由方令钊在陛下跟前揭发,让他趁热打铁,此番一举将江虔摁死。
李邂想了想,确实是个好机会。
当然,他还有一重心思,那就是让江虔也尝尝被接二连三的事打懵的情况。想当初他是焦头烂额,幸亏他没干什么亏心事,否则当初就被江虔给弄死了。
所以今日方家人才从陛下帐里出来,不久他就也来了。
他看着江虔哼了一声,“陛下,臣有证人,是曾经江侍郎在地方任事时的一个胥吏,他因喝茶恰巧撞破江虔与匪首之事,被其手下追杀。可天不亡他,此人心脏天生长偏,那一剑没能伤中要害,他在被人扔进水里抛尸后,侥幸逃过一劫。”
江虔瞳孔震了震,手心颤紧了。
那人竟然没死?!心里突然慌了,确实,曾经他与贼匪相见被一人撞见过,那贼匪说交由他来处置。
那时他出来与他见面并没多带人,因为知道的人越多对他越不好,所以他点头应了由贼匪下手的决定,可……贼匪手下的人竟然下手没下干净,他还活着!江虔咬牙。
李邂看了眼他变了色的脸,撇嘴哼了一下,他等着吧,此番足够他脑袋搬几回家了!
崔厉淡着脸,命人去拿证人。
很快,那人被押着过来。
他手上两道疤,满脸不修边幅,但江虔从他那双眼睛,一眼认出了他就是当日那胥吏,他绷紧了双拳。
胥吏一进帐便跪下了,“草民参见陛下!”
崔厉点头,之后便静静听他说。
胥吏至今还记得当日情形,他也恨死了江虔和那匪首,若非他们,他怎么会有家不能回,从那以后远走他乡风餐露宿,后来是直到上京碰见了李大人,才安定下来。他会上京,想的也是鱼死网破把江虔拉下马,因为他厌倦了流浪的日子了。
好在啊好在,他在京里遇见了李大人。
他重重磕一个响头,“臣曾经在府衙任职,府衙簿子上有臣的名姓,昔日同僚也肯定还识得我,这些都有据可查,草民并非骗人。”
他先表明了身份的真实性,接着继续,“当日我阴差阳错撞见江大人与匪首相见,他们在争执运盐的事,江大人说会给他开官府运物凭证,他们在盐袋子外随便裹层棉花再重新装袋,他会让城门处的人松懈,到时不去细查。”
“江大人还说了如今官府之人主要在哪些地方搜捕他们,让他们避开那些地方。”
“再之后,草民不敢再听,谨慎跑了,可草民太过紧张,跑走时不小心弄出了声音,最后还是被他们发现。他们在我手上和背上各砍了一刀,还往我胸口刺了一剑。好在草民天生心口长偏,顺流而下时又得好心大夫所救,这才捡回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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