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过脸。
一辆锈迹斑斑,风烛残年的自行车停在她身旁。
陈白屿一只脚停住车,蓝白色的校服被座椅上的橘色锈迹弄脏了一角。
他清雾似的眼睛只睨了她几秒就挪开,语调平和地说:“你可以,躲在我后面。”
看来,想必他也知道有人在校门口找她麻烦。
但不是贝曼不愿意接这个援手,只是这辆自行车实在让人有点受之有愧。
她扫了两眼他的车,语气委婉地问:“……它行吗?”
陈白屿呆呆地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自行车,回:“……不确定,我没带过人。”
贝曼:“……”
现在也只有这一个法子。学校没有别的出口,她现在只有一个人,老师早下班了,万一落他们手里,还不知道要被弄成什么样。
记得上上次检讨里,被打的人甚至进了医院。她实在承受不起。
贝曼下了决心,脚一跨就上了他的自行车。
后座常年没用过,固定处生了锈,不太稳定。
贝曼一坐上去,那摇摇晃晃的松垮感,让她实在害怕,伸手紧紧抓住了他腰间的衣服。
陈白屿低眼看见她的手,指节白皙干净,右手的指缝间还有浅浅的黑色笔墨的污渍。
他抿了抿唇,喉结微滚,脚一蹬踏板,自行车就滚动起来,逆着风往大门去。
冲劲儿一提。
贝曼手抓着他的衣服远不够稳住自己,她条件反射就往里抓了点。
他的侧腰意外地很紧实,贝曼碰上去甚至听见他喉咙里低低的哼声。
陈白屿怕痒。
她莫名其妙地想到这个。
自行车过铁门。
外面的人虽然不多,却也不至于空荡,主要家长不少,小摊小贩也多,只是学生走了很多。
贝曼缩着脖子,尽量把自己藏在那帮人的视觉死角区。眼前的少年虽然瘦,却也能把她严严实实地挡住。
他们顺顺当当地出了校门,穿过瘦落的街道,抵达一个路口后,陈白屿才停下车。
车停稳,贝曼立马就松了放在他腰上的手。她头发吹乱了,白皙无暇的脸在金红色黄昏的晕染里,漂亮得像清艳的白玫。
“谢了。我坐公交回去。”
贝曼看着他说,右手微微捏成拳,手指尖在手心里抠来抠去。
她看似高冷傲气,实则并不擅长和人交朋友,受人帮助后的回馈与感谢该如何操作她更不通。
不会来事,还认生,她是个重度社恐。
万幸,陈白屿也不是个话多的人,完全没让她有那种自己非得做点什么,或者说些什么来回应他的负担。
他态度淡淡地,反而让她很轻松自在。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