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玄荥严肃地看着圣君霄,“原来那个修士中了剧毒,他通过嘴唇接触,把毒药转移到了鲛人身上。这告诉我们,唾液是一种非常复杂的成分,可能含有许多毒素,不能随便碰触。”
圣君霄:“……”
他低头看了看手上碧绿的荷叶,荷叶里的清泉,荷叶边交叠的唇印。
忽然又笑了起来,“别人会害我,师尊肯定不会害我,所以师尊是可以碰触的,没关系。”
玄荥:“……”重点不是唾液不干净吗?
“我只碰师尊的。”圣君霄弯了弯眉眼,低头重新把双唇贴在原来的地方,汲取荷叶里的清泉。
玄荥:“……”预感自己教育徒弟之路似乎走在一条很崎岖的路上。大学的时候他应该辅修一门师范的。
——也许我应该学习一下其他人都是怎么教徒弟的。
熙熙攘攘的街道,行人来来往往,叫卖声不绝于耳。
“师尊,我要它。”白胖娃娃扯着长眉道人的衣袖掉金豆豆。
长眉道人眉毛抖了抖,走到擎着一把冰糖葫芦的小贩身边,丢了一块玉佩过去,拿起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递到自家徒弟手上。
“师尊你真好。”小娃娃破涕为笑。
一边观察的玄荥若有所思。
事实上,他已经跟踪这位白眉道人很久了(……)
为自家徒弟的教育深感忧心,但玄荥不得不承认他可能只适合搞研究,不适合玩德育。每次教育都会拐到一个很奇怪的方向师弟师妹都是乱教的,但我现在不想玩坏徒弟本来想模仿自家父亲是怎么教育自己的,但我却忘了我的父亲是逗比
路上,正好看到这么一对师徒档。虽然自家徒弟看起来很大只,但本质上也只是个团子加三年,那还是一个团子。应该和小娃娃的心理年龄是一样的罢。
于是乎玄荥开始跟着这对师徒,有样学样,总结经验,进行实验,以期得到一份完美的《训徒指南》现在——
玄荥觉得冰糖葫芦这种东西显然只有小女生才会喜欢,男孩子吃冰糖葫芦像什么样子?
但是内心又有一个声音蠢蠢欲动,也许……小孩儿就喜欢这种酸酸甜甜、花花绿绿呢?
最后,在那对师徒走后,玄荥怀着微妙的心情,迈着飘忽的步子,走到了对面卖冰糖葫芦的小贩面前,默默拿起一串冰糖葫芦,放下一块下品灵石。
小贩:“……”他挠挠头看天,今天是要下红雨了吗?卖了两串冰糖葫芦,先收了一块成色上好的玉佩,再收了一块灵石。这些仙人的想法他真是不懂啊。今天走夜路要小心点了。
玄荥拿着一串冰糖葫芦,就像拿着仙家法器一样,没什么表情,却透着一股认真。
他永远是这么认真,无论做什么都这么认真,哪怕是讲故事哄骗你的时候也是认真地仿佛在宣布一项真理。
圣君霄就这么看着对方一步步走来,在阳光下仿佛闪闪发光,直到一串冰糖葫芦塞进自己手里。
自从遇到那对师徒后,不知道第几次收到这种东西,刚开始可能不明白,现在怎么可能还不明白?
这个人在学,学别人是怎么对徒弟的。真是,真是好笑死了。
不知道第几次收到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圣君霄垂眸看着手心里躺着的冰糖葫芦,红艳艳的糖衣裹着新鲜的山楂。
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拉着一个女人的衣袖羡慕地看着别人手里好看的冰糖葫芦,只是他不敢说想要,因为怕被骂被打,因为知道自己只是因为他们的“好心”才被收养的。
而现在……他已经不需要这种东西了。
不需要了。
不需要光明,不需要信仰,不需要所有人。
他捏紧了冰糖葫芦下的竹签,抬眉看向玄荥笑得眉眼弯弯,“师尊你真好。”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这一刻玄荥的感觉还是淡淡的忧伤,徒弟居然真的喜欢这种东西。
虽然无论给徒弟什么,徒弟都会笑,但是刚刚那一瞬间欢喜的气息还是没有被他错过。
玄荥有些嫌弃地想着,不过……徒弟的一切合理要求,他总是会满足的。
他又漫不经心地坠在了之前白眉道人师徒档身后。
玄荥跟踪,也是跟踪得这么清风朗月的,仿佛只是再自然不过的同路。
忽然,有什么东西抵进牙关。
玄荥瞳孔微微放大,侧头,看着眉眼弯弯的自家徒弟,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吃别人的口水or吐出来?前者太恶心,后者有伤形象。
“师尊不喜欢吗?”把冰糖葫芦塞进来的始作俑者对对方纠结心理毫无所觉地无辜道。
玄荥咽下一口血,默默咬下一颗圆溜溜的冰糖葫芦,酸酸的,甜甜的,真是复杂的味道。
圣君霄眉开眼笑地收回手,喜滋滋地咬下下一颗。
“我不喜甜食。”眼见着徒弟自己咬完后又要塞一颗进来,玄荥先一步开口,把对方所有言语和动作给堵了回去。
“噗…”圣君霄笑出声,“师尊你真可爱。”
玄荥:“……”总觉得自家徒弟好像去了一个很奇怪的频道,就你这样还有脸说别人可爱?你最可爱好吗?
中二者,通常都喜欢把自己的特点加别人身上,如同神经病都喜欢说别人神经病一样。玄荥不说话,决定随便徒弟怎么作。他先研究他人经验,总结出一套《训徒指南》再说。
一路跟着对方到了郊外,眼见着那对师徒档要出沪阳城了,玄荥才停下脚步。
没错,他们在沪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