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右手举着打开的戒盒,左手紧张地在裤缝摩擦了一下,然后看向陈择。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总之,我想把它送给你。”
“也希望你戴上。”
此刻屋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陈择站着站着,这两年的所有回忆都一下涌了进来。他的害怕、惶恐到坚定、果敢,每一段回忆都被切割成极小的切面,降落在此刻昏黄的灯光下。
气氛正浓,两人目光相接。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高亢的汽笛声。那汽笛声好像是漏了电,一个高频音调后紧接着两个转调。
嘤!嘤———
十分滑稽。
陈择原本还平静的嘴角,一下绷不住扬了起来。
两人瞬间破功。
“靠,什么破地方。”向野一只手挠了挠头,表情有些尴尬。
陈择没接他的话,开口道:“我还以为你今天生气了。”
“老实说我早上是有点生气。但是我劝自己,我是个成熟男人……”
陈择看他的样子又觉得好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谢谢你。”
“谢我什么?”向野满头问号。
“谢谢你的出现。”陈择看着那枚反射出柔和光芒的戒圈,“我度过了很不好受的一年,丢了工作,差点丢掉半个肝,花光了全部的积蓄”
“但是你一直陪着我。让我感觉日子没那么糟糕。”
陈择没有等他问出那句话,自己取出了盒子里的戒指,套进了无名指,尺寸刚好。
向野看到他的动作有些惊讶,想跟他再做一次确认:“你知道戴上意味着什么吗?”
陈择吐了一口气,笑着看他:“意味着我想跟你有个家。”
“向野,我们一辈子在一起吧。”
窗外的汽笛声终于停下。取而代之的是翻涌的海浪声。
“那就一辈子。”向野伸出手把他抱进自己的怀里,用力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这个怀抱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向野突然松开了双手。
陈择有些不知所措,好好的氛围这又是要干什么?
“还有个重要的东西。”向野眼神认真严肃。
只见他弯着腰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带锁的硬盒子。
“我过年打麻将的时候跟你姨妈她们打听了。说在平城要提亲的话,按照规矩,要带金子。我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什么样的金首饰,但是估计你会喜欢这种。”
向野啪地打开那个锁,盒盖子一下翻开。
里面规规整整地码着,八根大金条。
陈择瞬间哭笑不得:“你这是干嘛?!”
“你就说够不够吧!”向野插着腰一脸得意。
一年零三个月后。
向野穿着一身板正的西装,端着酒杯靠在花园栏杆上。
“谁能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参加我亲爹妈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