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戴久了头盔,发型都不会太好看。
包厢已经彻底没了一点声音,连音乐声都停了。
我理了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朝江竞伸手:「看够了吗?头盔能还给我?j
「你是···梁萩?你出狱了?怎么这么快?不是判了三年吗?」包厢里终于有人出声。
我没有理会,只平静地注视着江竞。
「萩萩。」秦婉见状,连忙拉住我的手腕,「你出狱了怎么也不联系我?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我没有理她,只是想从江竞手中拿回我的头盔。但江竞不肯松手。
我稍微费了一点力气,终于抢回属于我的东西。
「如果不介意的话,麻烦给我一个五星好评。」我嘴角扯出一丝笑,重新戴上头盔,抬脚离开。
「梁萩,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江竞的话成功止住我的脚步,我扭头,视线落在秦婉身上,语气淡淡地说了一句:「秦婉,生日快乐。」
回家的路上,果不其然小电驴没电了。我只能下了车,推着它慢慢走。
寂静的深夜,几辆豪车从我身边呼啸而过,我只是认真地看着马路,避过坑洼的障碍,一心一意推着车。
到家已是凌晨。
我给自己煮了一碗素面,借着窗外昏黄的路灯,在明暗光影之下,默默地吃完了。
吃饱了,还没有睡意,我就取了母亲的照片,坐在窗边自言自语。
妈妈,你在那个世界过得还好吗?给你烧的纸钱,你都收到了吗?「有遇到我的小孩吗?他长得可爱吗?
「你记得帮他重新找一个一百分的妈妈,下次投胎,别再那么倒霉,投到我的肚子里。
「妈妈,我想你了。」
这天晚上,我难得做了一个梦,梦到过去。我很久没有做梦了。
大概是一年半的坐牢经历,彻底磨平了我骨子里所剩不多的尖锐。
我很少会想起过去的事,坐牢的生活很规律,固定的时间起床,工作,吃饭,睡觉。
刚进去的时候是很难熬的,每天坐在床上,睁着眼睛一秒一秒,数着时间盼天明。
后来就适应了。
再后来,我就什么都不想了。
人不能活得太清醒,那实在太痛苦。
麻木地活着就挺好。感觉不到幸福也没关系,只要不太悲伤就行。只是梦中的自己实在色彩太鲜明,笑容里满是生机。
所以醒来时有点难过,觉得自己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镜子里的女人有一双了无生机的眼神,我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试图扯出一个活泼点的笑容。
敲门声响起时,我甚至还没来记得卸下笑意。
直到看到江竞站在门外,我的笑容才彻底凝固。
江竞见我没有反应,只能主动开口:「不请我进去吗?」
「不了吧。」我握着门把手问他,「有事吗?」
他递过来一张名片:「你给这个人打电话,他会给你安排工作。」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不必了。」
他笑了一声,似乎是对我这种强要自尊的行为感到不屑:「梁萩,你别得寸进尺。」
我只是睁着眼看他,并不说话。
江竞避开我的视线:「虽然你没和我商量就打掉了孩子,但我当初说的话还算数。」
我想了很久,终于想起在我入狱之前,他确实对我许下过承诺。他说,等我出狱,就和我结婚。
我脸上终于露出笑意。
江竞也明显放松下来,又说:「你别怄气了,婉婉也说她很感激你,找个机会,大家一起··」
「江竞,那只是你单方面的承诺,不作数的。」我打断他的话,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一点点消散,轻声道,「我没有这么***,会愿意和一个不爱我甚至从来都看不起我的男人结婚。
「我想要的,自始至终,都是和你们两清。「即使,是以牺牲我的前途为代价。」
小说《看轻》第二章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