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郑循问。
面前的背影忽然静止了片刻,然后回过头来。
郑循看了一眼,呼吸都停顿了。
任晓源脸颊泛红,眼眶湿润。整个人好像被催熟的苹果。
柔软处柔软,坚硬处坚硬。水分充足。
郑循感觉到自己不齐的心率,但仍故作镇定:“如果你需要帮忙,可以跟我说。”
“需要。”任晓源说完,一滴眼泪从右眼眶滑落。
完蛋了。郑循想。
半个小时后,任晓源喘着气陷入了睡眠。
郑循抚摸着他已经有些微微弧度的小腹,沉默了许久。
大约过了好几分钟,他轻声开口。
“我们结婚吧好不好?”
任晓源半梦半醒,没听清楚,恍惚问了句:“什么?”
郑循缓了缓,清了下嗓子:“没什么。”
半个小时后,郑循起床洗漱准备上班。任晓源还在床上睡着。
临走前,他穿戴好推开卧室的门,任晓源已经醒了,只是还没起床。
“对了,我上次寄给你的东西你放哪儿了?”
“什么东西?”任晓源看他。
“就一个小盒子。我快递过来的。”郑循难得有点着急,“你丢了?”
“啊。”任晓源这才想起来,“没拆呢,怎么了?”
郑循的喉结滚动了两下,没说什么,替他关上了门。
任晓源翻过身睡了个回笼觉。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
他好像记得临走前郑循给他说了什么,缓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
他走到玄关处,找到了那个没拆的快递盒子。美工刀划开盒子上的胶带,里面塞了满满一圈防撞的泡沫纸。
泡沫纸中间卧着一个蓝色缎面的小盒子。
再打开盒子,任晓源愣住了。
里面躺着一个金属圆环。
这枚本该在两个月前的高级西餐厅里隆重亮相的昂贵戒指,兜兜转转,阴差阳错,最后在这个乱糟糟的早晨重新回到了任晓源的手里。
飞机穿过黑夜
任晓源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晚上七点半的月亮并不算明亮,隐在薄云之后。
他前二十八年的人生一直活得不算潇洒,大学毕业到处面试,最后才拿到了这份工作。工作之后遇到的问题也不少,奇怪的权力结构,陌生又难相处的旅客,总之磕磕绊绊才勉强过到了现在。
和郑循的这份感情也不算幸运。
现在稀里糊涂肚子里又多了个孩子,任晓源还是惶恐。他被推到了必须做决定的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