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青眼底闪过一丝失望,默默退了回去。她很清楚自己改变不了什么,只能私下再做打算。
下朝后,陈维青走出大殿,方才还自得的脸色微微一变,对身边的人说:“去寿康宫,我要与太后见面。”
他急匆匆赶往寿康宫,太后正在里面礼佛,听到宫人通报,转头看过来,却见自家哥哥一脸不悦地走了进来。
见她还慢悠悠地焚着香,陈维青很是不满:“无知妇人,你还有这等闲心,也不睁眼看看外面。”
“怎么,你在朝堂上受了气?来我这儿发泄什么!”莫名被酸了一道,太后也觉得有些不高兴。
不过陈云心里感到奇怪,她这位兄长位极人臣,常年身居高位,很少看到他有这么大的情绪起伏。
赵霁都倒台了,莫非现在还有人能给他这么大的委屈?
陈维青坐下喝了口茶,语气很冷:“军备的事被人知道了,今天上朝有人死谏弹劾我。”
陈云先是一惊,随后不怎么在意地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哥哥你也不必担心。问儿是我们这边的,随他们怎么说都撼动不了你的位置。”
“这件事非同小可!”陈维青皱眉,“不知道是哪儿放出来的消息,现在整个京城都在传,我怕的是引起民愤。”
陈太后这些年一直在深宫之中,政治的敏锐性远不如他。即便如此,她还是感受到了兄长的焦急,也跟着慌了神。
“那该如何是好?”
“不如将那些谏官封口,只要事情不传到朝廷上,问儿自然不会为难你。”铲除异己是他们常做的事,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
在陈太后看来,有不听话的谏官,暗杀了便是,算不得什么。
她笑着给哥哥斟茶,随口说道:“依我看,兄长你最近太累,人有些迷糊了。一来他们没有证据,二来我们还可以找个替死鬼把罪名认下。只要不是明晃晃的造反,朝中谁人敢动陈家?”
“你我是一体的,问儿也是,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又有什么值得害怕的?”
没有人不喜欢听好听的话,不得不说陈太后这番言论深得他心,让陈维青安定了不少。
“倒也是。陆致远虽然死了,我们还有其他人在军中,实在不行随便拉一个挡下就行。”
棋子的确珍贵,但再珍贵也贵不过他们去,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损失点力量也很正常。
他敢入局,自然也敢承担风险。
两人却万万没料到,随着春雨增多,另一件事也瞒不住了。
半个月后,冀河决堤。
陈维青终于倒台
冀河是黄河支流,流经北方与中原,也是沟通南北的一条重要通道。
京畿位居北方,常年依靠冀河运输粮食,它的地位不言而喻。
正是因为冀河如此重要,几乎每年皇室都会拨款进行修缮,动辄六十万两白银的支出,即便是在富饶的大庆也不算小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