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蘅的病极为特殊,唯有婆婆的药可以医治。他是豪门通缉的对象,冒着露面被杀头的风险,也要将药交给她。
守在她身边的都是至亲,相信晓得解药的重要性。
然刚踏进驿馆一步,他就被官兵半拿半请地带进了庭里。
将军王戢沉着面孔上前,扬手一个耳光,劲道极大,打得人耳中嗡鸣。
“贱民!”
文砚之被扇得侧头,药石散落满地,欲献药的话也凝固在嘴角。
他被人牢牢按着。
“本将军知道你们这些下位人的伎俩,与贵女私相授受,玷污了贵女的清白,便可以一步登天,做王氏的女婿了。”
自古就有书生恶意推贵族小姐落水,然后挺身相救。小姐众目睽睽之下被陌生男人湿身抱住,唯有下嫁。
按俗礼,今日九妹与文砚之孤男寡女深山独处,九妹失足昏倒,该当下嫁文砚之,糊里糊涂地做新妇。
“但本将军明白告诉你,做梦!尔等连吾妹的一片裙角都不配沾,趁早熄了这等龌龊心思。”
王戢眼睛黑得吓人,气慑泰山,径直抽出剑来,“我琅琊王氏家冠磊落,爽爽自有风骨,贵贱会分得清清楚楚,绝不与寒门联姻。”
“来人,轰出去!”
说罢两个卫兵不由分说将文砚之拖走,甚至来不及辩解一句。
文砚之被鄙夷地丢出去像垃圾一样,直直跌在了泥泞的山地上。
他紧攥着拳,指甲深深抠入掌心,饶是脾气再好的人也禁不住这一顿羞辱。
豪门,究竟讲不讲道理?
……
温暖的房室内,帝师与王家二公子守在王姮姬身边,医者、仆役在外静静候着,祈祷王家九小姐苏醒。
王姮姬干涸的双瞳眨了眨,从混乱的梦境中醒过来,“冯嬷嬷,许昭容又来了吗?”
王戢与众人面面相觑,什么冯嬷嬷,小妹这是说胡话了。
王戢忧心地上前试她的额温,“九妹,是二哥,你清醒一点,看看二哥。”
王姮姬怔忡半晌,心口犹似堵了沉物,随即清醒。她猛然坐起,捂着胸口迫使自己呕吐,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九妹!”王戢忙叫人拿来安神茶,一边帮她拍背,“哪里不舒服,告诉二哥,大夫都候着呢。”
王姮姬焦急,“二哥,他给我喂了什么,快些帮我吐出来,否则就来不及了。”
王戢愈加迷惑,隐约察觉“他”之所指,“九妹什么都没吃啊,哥哥还没喂你吃药呢,你别担心。”
王姮姬支零破碎地摇头,“不,他给我吃了,他趁我昏迷,趁人之危……”
说着余光忽然扫见了角落处的人,令她顿时心悸,冻在了当场。
郎灵寂微微歪头,眸中深晦明灭,“姮姮,哪里不舒服呢,我帮你催吐?”
王姮姬顿时凝固。
之前他警告过她别和其他男人接触,她没听,所以今日他刻意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