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乱,何止拐卖,打劫偷盗的事儿天天出,还是待在村子里安全些,村里都是认识的熟人。
顶多有几个手脚不干净的,干些小偷小摸的事儿。
“那河是凤水河,都快干边境去了,”李良生半打趣地微笑道:
“你运气还怪好,能穿山地跑出来,一般凤水河北边的人都是绕开山岭沿着河岸走,先往东再往南,就能到黑河。”
“一般人不敢穿山的,那可是大兴安岭东麓,怕迷在了里头。”
张晓桂默默地听李良生说话,寻思他的学识还怪渊博,谈吐也很斯文,跟一般农村人不太一样。
听啊听的,那眼珠子就直勾勾的勾在李良生脸上了,也不说话,给李良生勾得浑身不自在。
谁被这么俊的姑娘这么盯着能坐怀不乱啊。
“咳咳,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好好养伤。”李良生被盯得实在受不住。
茶壶都快烧开喷气了,草草一句话就想回避出去。
而张晓桂肚子里却因这话而涌起感动的暖流。
居然要养我一百天,还从不提该还。
这年头遇上这么好个男人。
以身相许什么的……
王济世眼瞅着这气氛不太对劲啊,他来回看了两人一眼,暗暗揣着推一把的心思故意道:
“家里住个姑娘不合适,村里人会说闲话的,明儿就接去供销社住吧。”
“诶?”张晓桂果然有些激烈的吭了气:
“俺不介意人说闲话!”
这几个字儿脱口而出后,她的脸蛋顿时一顿臊得慌。
都快臊成了两颗红鸡蛋。
李良生忍不住回头偷瞄了一眼,王济世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微笑。
人家姑娘红扑扑着个小脸低低垂头。
难不成……她对咱有意思?不然咋会……
“良生哥,等俺的腿养好了,俺就回家,俺家里肯定会重谢你的。”张晓桂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着急忙慌地找补一声。
行吧,咱想多了,人家就是不乐意挪窝去供销社而已。
……
院子里几乎忙活了一夜。
开水烧了又凉,凉了再烧。
那马三波在俩缸子里头轮换着泡洗,可算不那么味儿了,也裹上了干净的旧袄子。
能出缸之后,就垂着脑袋一溜烟儿跑回了家。
彻底没自尊了,他肚子里汹涌着剧烈的委屈。
等天一亮,全村都该知道他掉粪坑的事儿了,他还喝了一嘴金水……
李建国和陈玉珠满脸疲惫,等院子里的人都走干净后,才开始收拾院子里的狼藉。
到处都是金点子,不收拾干净心里都脏得慌。
臭缸子得刷洗,地得铲着清扫再夯实。
还有马三波脱下来的那臭袄子臭棉裤,还有鞋……
这么一收拾就是一眼不合眼,天也蒙蒙亮了。
满脸疲惫的俩人还准时扛上锄头,准备去生产队里做活。
李良生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
他也不打算睡了,趁早去找一趟村长。
解决户口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