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刻钟的功夫,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渐渐变得清晰,与之响起的还有道不耐烦的说话声,“啧,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除了咱们?几个也没瞧见个人影,还比试个鬼啊。”
陈奉?他怎么在这儿?
晏南舟听到这声音皱了皱眉,颇有些冤家路窄的不悦,心中咒骂几声。
听脚步声应是有四五人的样?子,若是贸然出?去定不是他们?的对手,兴许还会?被夺了铭牌出?局,到时得不偿失,还是莫要?同他们?起冲突的好。
弯弯绕绕想了一通,晏南舟连忙往石山后藏匿,微微侧身确保不会?被人瞧见。
陈奉扫视了圈山谷,并未发现有何异常,这才扫视众人继续道:“你们?可有谁瞧见晏南舟那小子?”
何春忙接过话回答,“传送阵是随机的,我们?也不知道那小子现在哪儿。”
“若是有人瞧见晏南舟的踪影,第一时间告知于我,外头有孙一刃盯着,我不好出?手教训他,如今在这周天?之境中,孙一刃也无计可施,我定要?让他好看,抢了他铭牌,让他灰头土脸的离开周天?之境,好解我心头之恨。”陈奉冷笑了声。
“陈师兄放心,”王康笑着奉承,“这小子若是撞上我们?,定教他好看,量他以后瞧见陈师兄便绕着走。”
“甚好,”陈奉心满意足点头,随后又假意道:“也别太过分了,省得孙一刃又来说教。”
“我们?心中知晓。”另一人接话,听声音应是才与陈奉凑在一起不久的赵秀杰。
这人说话声音很近,仿佛与晏南舟就隔着一块石头,只?要?他一侧头就能瞧见躲藏在石头后的晏南舟。
故而晏南舟的心跳变得急促起来,仿佛要?从嗓子眼跳出?来,只?能?在心中祈祷:
不要侧头!不要侧头!
可惜他赌运一向不佳。
几人过了这段狭窄之处,眼看躲过一劫,可赵秀杰似有所?感,下意识转头,好巧不巧正同望过来的晏南舟对上视线。
二人大眼对小眼,一时之间都未有动作,最终还是晏南舟勾唇朝人笑笑,表情和善有礼,随后拔腿就跑。
“晏南舟!”赵秀杰后知后觉大吼一声。
这声音响彻山谷,身后走出?一段距离的众人听见吼声,忙止步张望,不停询问道:“晏南舟?哪儿呢?哪儿呢?”
赵秀杰急迫嚷嚷,“他跑了!”
陈奉推开人眺望,果然看见晏南舟越跑越远的身影,脸色青黑一片,扭头怒骂,“愣着干嘛,还不快追!”
只?听蹭蹭蹭几声,众人拔剑追了上去。
随后,不少万象宗的弟子只?见一个人在前跑,一堆人在后追,从山谷跑到山林间,让人摸不着头脑。
外门弟子知道晏南舟同陈奉的恩怨,见状纷纷了然,知晓定是陈奉又来寻人麻烦,便不再多管,继续去争夺铭牌,徒留下不明觉厉的内门弟子,瞧着这群人你追我赶的只?得感叹一句:外门弟子,可真有精神。
甚至还有凑热闹的弟子,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却也加入追击的队伍,晏南舟回头看了眼,只?看见一片人头,心下不解,不明白?陈奉从哪儿找来的这么多人,只?得加快了速度。
略过一个又一个万象宗弟子,速度快的旁人未来得及反应,纷纷都是一脸茫然,
跑过湖边时,江师兄正按着一内门弟子恐吓,“好言相劝”,让人把铭牌交出?来,省得自己动手。
话还未说完,便感觉一股风从身后飞驰而过,他愣了愣,抬起头看了看,眼睛眨了一下,似还没反应过来,自言自语道:“咦,刚刚什么东西过去了?”
仅有风声,无人回答。
他跑,他们?追,他们?在莫名其妙。
这幅画面透过无相镜传到万象宗宗门大殿时,监视大比的修为长老脸上表情都有些许复杂,对好好的一个仙门大比,愣是变成了凡间斗殴的无奈。
倒是易上鸢在椅子上笑得不行,丝毫不关心是何场合,懒洋洋倚靠着椅背,笑道:“这小子带着他们?绕圈呢。”
众长老将目光看向跑在最前头的晏南舟身上。
晏南舟留宿街头时,时常被人追着打,一来二去也就也就学着怎么逃跑才不会?被人追上,多次救他于水火之中,他耐力?极好,呼吸和步伐一致,那些个全靠灵气和符咒修炼的仙门弟子,在体?力?上自然不是他的对手,没几圈便有人脱力?跌坐在地上。
他有转头看了眼身后,瞧了瞧前方?岔路,二话不说钻进了梧桐树林。
梧桐树高耸入云,枝叶茂盛,连透过树叶缝隙打下来的光,形成一道道光线,像是用光编织出?的一个笼子。
路菁悬浮在梧桐树树冠顶端,想着站的高看的远,眯着眼搜索纪长宁的身影,自是瞧见这声势浩大的仗势,一群人骂骂嚷嚷的追赶,好生奇怪,她?摸着下巴思索,不解道:“这次大比,难不成不抢铭牌,改疾走了?”
往日寂静的周天?之境被这么一闹顿时热闹非凡,随处可听呼喊声,求饶声,剑刃碰撞的声音,声声不停,声声嘹亮。
纪长宁从那个曲折蜿蜒的芳菲林走出?来时,路菁凭空从天?而降,翩然落在她?面前,抱着手盘问,“你去哪儿呢?找你半天?呢,怎么一进到周天?之境就没瞧见你人。”
“我进到周天?之境深处去了。”纪长宁也未隐瞒,将刚刚发生的事告知路菁。
“周天?之境深处?”路菁声音骤然提高,“你怎跑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