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埋下的?钉子?传话,裴含绎也能将这场小朝会的?内容七七八八猜个大概。
但他仍然不太想得明白。
现场死了好几名刺客,刺客的?身份并?不难查,全?都是裴侯旧部。这些人旧主已死,饱受打压,故而心怀怨恨,伺机行刺。
这都是很合理的?,唯一奇怪的?是,他们为什么要?刺杀永乐公主?
永乐公主固然深受帝王宠爱,煊赫天下皆知。
但说到底,她?仍然是个公主。
公主与皇子?,在?皇帝心目中的?分量可能相等,但在?天下人的?眼里,皇子?能继承大统而公主不能,所以皇子?当然比公主要?紧。
秦王齐王乃至楚王长居王府,动辄外?出?,携带的?亲卫远不及永乐公主多。
无?论怎么看,如果?一定要?行刺,刺杀一位亲王都比刺杀永乐公主更合理。
这些裴侯旧部在?京城中躲藏许久,惶惶如丧家之犬,为什么今日突然甘冒奇险,出?手行刺永乐公主?
裴含绎眉头紧蹙。
更重要?的?是,他们能在?武德司与禁卫军的?清剿下躲藏这么久,朝臣口中不说,许多人心中都猜测朝中有人在?暗中帮他们。
若真是如此,他们行刺景涟,背后会不会有更大的?推手?
他们为的?是什么?
聪明人总是容易想太多。
裴含绎想到此处,思绪简直无?穷无?尽,已经想出?了十万八千种阴谋算计,每一种都无?比诛心诡谲。
他的?眉头也越蹙越紧。
“殿下。”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裴含绎转头,竹蕊正小心地看着他:“殿下,公主有些不安。”
裴含绎暂时斩断思绪,转身进殿。
殿内已经点起了数盏灯烛,明亮的?灯火中,床前帷帐闭合大半,缝隙里露出?一只朝外?张望的?杏眼。
有些鬼祟,像躲在?树丛中谨慎观察四周的?小孔雀。
“怎么了?”裴含绎柔声道。
景涟探出?头来,像只伸出?脑袋等着讨糖吃的?小孔雀:“你在?这里陪我行么,别出?去。”
裴含绎失笑?。
既然景涟怕他走?了,裴含绎也不是非要?出?去不可,眼看着那张榻已经被宫人抬进来,正忙忙碌碌布置,裴含绎索性再度坐到景涟床畔:“小厨房一直煮着粥,要?不要?喝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