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郁蘅算是领教了苏韵卿耍无赖的本事,俏皮的抱拳一礼,“在下甘拜下风,告辞!”
话音方落,她气呼呼的抬脚便走。每次乐呵呵的来,走的时候总得满肚子火气,连饭都省了。
大抵上辈子欠了苏韵卿八百万,这辈子估计是还债来的。
萧郁蘅如是安慰着自己。
苏韵卿病歪歪的养了好些日子,直到九月底,才再次出现在宣和殿外。
瘦弱的小人好似风一吹就能飘摇而去,红鸾见了不免心疼,柔声道:“既来了,怎不进去?”
“劳姑姑代为通传一声,我不敢贸然前去。”苏韵卿实诚的出言回应。
“耿着脖子怼陛下的,除了公主也就只有你了。你说不敢谁信呢?”红鸾轻笑,“进去吧,陛下念叨几日了,嘴甜些。”
苏韵卿被人损了一通,红着脸提着裙摆入了大殿,朝着御案的方向俯身便拜,“韵卿拜见陛下,陛下圣躬万安。”
知道请安了,舒凌面露笑意,只不过她不全然是为了漂亮话笑。
这人对着个空椅子倒身下拜,却将真佛晾在了身后,也是傻得可以。
“烧坏脑子了?朕在你身后。”舒凌忍不住出言逗弄。
闻言,苏韵卿恨不得扒开了地缝钻进去。她顶着滚烫通红的小脸转了身子,以衣袖遮掩了视线,缓解着尴尬。
舒凌正坐在轩窗前的圈椅上摆弄着棋子,她点了点棋盘,出言问道:“学过围棋么?”
“囫囵学过些皮毛。”苏韵卿如实回答。
“过来对弈。”陛下轻声吩咐,收了一盘残局,将白子悉数推到了苏韵卿的一边,“你先。”
大病初愈就下棋,苏韵卿深觉头疼,随意的拎了一子,落在了棋盘正中。
好生敷衍的路数。
舒凌挑起眼皮瞥了正襟危坐的小人一眼,存心吓唬道:“认真下,陪的不好要受罚的。”
苏韵卿抿了抿唇,努力回想着多年前背过的棋谱。
相差二十余年,这简直就是降维打击。不论她棋艺生疏,单是比次数就输定了。
陛下许是有意让她,一来一回的走了好多次,棋盘上添了半百的棋子,竟还是平局。
舒凌大抵是逗弄孩子,云淡风轻;不过苏韵卿已然应对吃力,每走一步都要掂量许久。
相斗正酣之时,一中年内侍忽而入内,连滚带爬的递上了一份奏报,“陛下,八百里加急军报,大相公刚呈上来的。”
苏韵卿闻言,怔愣了须臾,八百里加急,不应该直入禁中么,怎还由大相公经转?
要么是舒凌受制于人,相权独大;要么是舒凌极其信重此人,假以威权。
昔年的大相公是苏韵卿的祖父,今时不知又是何人在前朝呼风唤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