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遥控器,毫无目地的换着台。接连换了几个后,听在一个音乐节目上。
南琅看着节目上某个人挎着的吉他,忽然想起了昨天姜初瑾跟她说的话:“你弹吉他也很好听。”
南琅眉梢微挑,终于找到了一点兴致。她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勺子慢悠悠搅拌着,重新坐在地毯上,看着那个音乐节目。
直到节目结束后,她才起身,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南琅开车来了一条繁华热闹的商业街,这里高楼林立,沿边有许多写字楼和商业大厦,白天还好,夜晚估计就是另一番纸醉金迷的热闹了。
她开车慢慢的走,大概找了半小时,才在一个商场的旁边看见了吉他班。
吉他班在店铺的二楼,一楼是理发店。她一进门,就有个染着红毛的扎小辫理发师凑到她身边,翘着兰花指说:“要做什么发型吗?办卡有优惠哦~”
南琅说:“不理头发,我要去二楼。”
理发师准备了一肚子夸人的话,这下全都被迫咽下去了。于是他兰花指也不翘了,抬了抬眼皮,冷冷哦了声。
南琅上二楼前最后看了他一眼,眼神内容很简单,基本可以用精神病来解释。她不知道自己把那位理发师都看炸毛了,自顾自上了二楼,根据墙上的提示推开门。
几乎是在进去的下一刻,有个女老师走到她身边,说:“您是哪位学生的家长,不好意思呢,我们现在还没到放学时间。”
“我不是——”南琅说到这环顾了圈教室,瞬间明白老师这么问的原因。因为这家吉他班的学徒都是学生,最大的也不过十五六,没有一个成年人!
南琅面色复杂,当即就想走。
女老师连忙喊住她:“您是想报名吗?”
南琅:“……不是。”
她感觉自己在这家吉他班学习简直就是把自己的尊严往地上踩。或许是看出了她的心理活动,女老师拉住她,不放过任何一个顾客:“你别看我们这边都是学生,但他们水平都很高,有些甚至已经在比赛中拿了奖。之前也有大人过来的,只不过现在生意不景气,来的都是培养课外兴趣的学生罢了。”
“哦。”
“您是想学吉他吗?”女老师见有希望,再接再厉道:“是想当成兴趣学还是要把它练成生活中的技能呢?”
南琅找了个位置坐下,想了想自己来这儿的理由,说:“想逗别人开心学的。”
女老师哦了声,又问:“之前学过吗?”
“学过。”
女老师拿了把吉他给她,说:“你先随便弹弹,我听听。”
不得不说,这位女老师心理素质的确是高,听着南琅接近一分钟的魔音,面色都不带变化的。只不过在弹完后,把她列为了初学者那一班。
班里都是半大的小孩,南琅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南琅转身要去别家,又被女老师拽住了。她凭借自己那个三寸不烂之舌,列出了这个吉他班诸多优点,包括三天速成一首曲子,练习一月可为国争光等等,总之怎么牛x怎么来。
南琅被她唬的一愣一愣的,感觉女老师说话温温柔柔的不像是骗子,于是交了一千块钱学徒费呆下了。
她整整在班里呆了一下午,自己盘腿找了个地方坐下,对着琴谱练的格外认真。至少傍晚回去之后,她已经学会左手切换和弦了。
吉他是班里的,她给靠着墙边放好,承诺明天还会来,而后指尖转着车钥匙心情极好的下了楼。
然而这份好心情被一通电话粉碎。
电话号码很陌生,显示是北市的号码。南琅还以为是快递电话,接了起来。
那头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南琅。”
这声音南琅本来都忘记在哪个角落了,经过昨晚那人一闹才有了几分熟悉感。南琅靠着椅背轻挑了下眉梢,说:“有事吗?”
“明天想请你吃顿饭可以吗?”徐以言问。
南琅说:“不可以。”
“这么绝情的吗?借口都懒得找。”徐以言沉默了两秒,语气有些艰涩。
南琅嗯了一声,想挂断电话了:“还有别的事吗?”
“过几天有个画展,以前你不是很喜欢和我看么,我能不能邀——”
她的话被南琅打断:“徐以言。”
那头立刻安静了。夜幕降临中,黄昏被挤压的只剩天边一轮红霞。黄昏的光透过车窗折射进来,在车座上划出一道灿黄色的线,南琅的脸被这道线映的半明半暗。
她说:“我最烦纠缠不清的人了。”
在徐以言昨晚在酒吧里找她抱怨、找她和好时,南琅当时也可以说些温和体面的话,就像世上千万个分手后关系很好还能做朋友的情侣一样。
但她没有,南琅明明知道什么话不伤人,但她偏偏要挑最扎心的那句话来说。因为在她的观念里,分手等同从她的世界消失,做不成朋友。
她讨厌分分合合,也讨厌纠缠不清,所以她选择最直截了当的那个方式,直接往心口上扎一刀,鲜血淋漓了也就知道离开了。
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所以南琅分手后没有朋友,只有敌人。她也特别乐意。
但徐以言这人的行为超出了她的想象。
南琅甚至还以为自己昨天的话还不够扎心,不然这人怎么还能又一次的凑上来。就在她绞尽脑汁想着该说些什么伤人的话才好,徐以言开口了:“你还是这么霸道。”
南琅眼皮抬了抬。
“纠缠不清?你忘了吗,当初你就是用这个手段追到我的,怎么现在又说讨厌了?”徐以言很轻地笑了声,说:“现在轮到我要用了,你却不让了。南琅,你还是喜欢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