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在东海,它可不得把那不男不女的家伙的脑袋瓜子刨出来。
又过了一个时辰,萧若风终于从御书房出来,太安帝为了水患的事情正在气头上,且今日当着那么多皇子的面太安帝也不会过问镇西侯的情况,今上和结义兄弟互相猜忌的事情还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萧若风和萧若瑾走在最末,刚刚大监浊清奉命去钦天监探望国师,带回来的消息不算好,齐天尘的脉象既不是中毒也不是受伤,就像突然陷入长眠一般,怎么叫都叫不醒。钦天监如今还有几位别的天师,正在研究利用道门的阵术唤醒他,奈何收效甚微。
“水患的事有些蹊跷。”离开御书房一段距离后,萧若瑾淡淡地开口道。
萧若风微微蹙眉,“兄长可还得了什么消息?”
“今天早上收到我们的探子快马加鞭送回来的密报,想着你今天就回便没有传给你。”萧若瑾轻咳了一声,“工部的人修建堤坝开凿河道,可不管他们怎么做,都会被水浪冲垮。”
他的声音压低了几分,“探子说,水里像是有东西,故意撞开了防汛的沙袋。”
萧若风的神色微肃,“鱼?”
能把临时修建的堤坝撞开,那得多大的力气?
“很大的鱼。”萧若瑾沉声道。
兄弟俩走到马车边,萧若瑾和弟弟久未见面,本想邀他一道回景玉王府说说这段时间来的局势变化,却见萧若风的手下附耳在他身边低语了几句。
“兄长,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萧若瑾收回了到嘴边的话,微微颔首。
萧若风当即上了马车,萧若瑾只在车帘掀起的瞬间看到里头一大片雪白的羽毛,也不知车上还有什么,车夫便坐上了车架挡住他的视线,朝他抱拳行了一礼就掉转车头朝宫外驶去。
马车上,劫海听到萧若风的声音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萧若风轻咳一声走到它旁边坐下,“大监可有为难你?”
话一出口他便有些失笑,他居然会像和人交谈一样同劫海说话,他不是东方既白,哪里听得懂劫海在说什么。
萧若风伸手轻抚它坚实的羽翼,顺了一会儿毛之后劫海总算扭头看了他一眼,他温和地笑笑,“我还指望你在她面前替我说说好话,要是被她知道带你进宫一趟惹了不快,她又要怨我了。”
劫海扇扇翅膀,朝他啾啾两声。
见劫海一双琥珀色的锐利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萧若风迟疑了一下,“要不,我派人去鱼摊给你挑几尾最肥美的鲜鱼?”
这次来回乾东城,他也知道劫海是个挑嘴的,鸟要吃拔毛的,鱼要吃去鳞的,兔子要吃剥皮的,太老的不吃要鲜嫩的,骨头和刺都要剔得干干净净。这要是放在鸟类里面,那也是御膳的水准了。
劫海想了想,脖子一伸脑袋递到他面前。
那不男不女的玩意儿无所谓,主人会出手,但萧若风想给它投喂点好吃的,它是不会拒绝的。
萧若风摸了摸它的头,这回劫海没有甩脑袋,他便笑道:“那便这样定下了。”
出了宫门,萧若风果然吩咐侍从去市集买鱼,又让人去雕楼小筑看看东方既白还在不在,马车一路朝着学堂的方向走,萧若风又换回了那身儒雅公子的白衫,劫海窝在软榻上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他领口处露出来的精瘦胸膛,琥珀色的雕眸一眨一眨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若风一进宫就是两个时辰,雕楼小筑的秋露白一月只出今日这一个时辰,小二客客气气地通知秋露白已经卖完的时候东方既白就打道回府了。
马车在客院门口停下的时候她正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晒太阳,阳光在水波粼粼的裙摆上走了一圈,立刻绽放出绚丽的色彩,她懒洋洋地躺在那儿,却更像一束光。
劫海从马车里钻出来,扇着翅膀飞过院墙,停在摇椅边啾啾个不停,喝完酒在太阳底下晒出几分困倦来的东方既白抬手胡乱摸了一把它的毛,“自己玩去。”
萧若风在门口驻足了一会,随后便带着随从离开了。
他一走,东方既白反倒扭头朝门口的方向瞥了一眼,细眉轻挑,“他就这么走了?”
紧接着她又自己问自己道,不然呢?
每次都用酒打发我
◎姑娘可以等我以后不是王爷了再喜欢我,若是姑娘高兴,提前一点时间,在下求之不得。◎
太阳晒久了就算是冬天脑子也有些蒙,她抚了抚额角躺回去,随便吧。
劫海凑在她的耳朵边又啾啾两声,那张雕脸颇有几分神秘兮兮的味道,这下东方既白可睡不着了,她哭笑不得地坐起来,摇椅转了个弯,正对着雪白的大雕,“怎么,跟他去宫里玩了一趟还成了他的说客,开始夸起他来了?”
它才没有夸,它那是实话实说,萧若风看着文文弱弱老是咳嗽,但是该有的都有,它亲眼看见的!
东方既白匪夷所思地戳了戳它的雕脑,“你还偷看人家换衣服?羞不羞?”
劫海不满地甩甩头,可还是避不开那一戳一个准的手指,它那是偷看?它那是光明正大地看,眼皮子都不带眨的。再说了,它是公的,有什么好羞的,东方既白洗澡的时候它还在旁边喝水呢。
唇角狠狠一扯,东方既白揉了揉眉,“看来是我以前带坏你了。”
天启入了冬,就午时那会放晴了片刻,晌午过后又开始下雪,学堂里扫洒的仆役送来了炭火,东方既白点了炭就窝在房间里不肯动弹。
晚膳前萧若风派人送来几个食盒,满当当的全鱼宴,也不知道是不是特意照顾着劫海的口味,食材选的全是海鱼,光是闻着就叫人食指大动,劫海兴奋地在屋里飞来飞去,直到东方既白落在它背上的视线愈渐发凉才稍事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