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翻身,天子凝固的眼神再度凝固,险些裂开。
只见床上的娇儿,侧身后身上的被子掉下来一大块,露出系着肚兜的光滑裸背。
月色昏暗,更添一层朦胧性感与暧昧。
天子脚步凌乱,逃也似的跑了出去,在门口的时候,还被门槛所绊摔了一跤,顾不上疼,赶紧回了书呆子的房间,躺在床上大口喘气。
大约过了一盏茶时间,闭着眼喘气之时,莫名又回了自己身上。
那夜皇宫里龙床上的男人一夜未眠,睁眼至天明。
宫人来服侍皇帝上朝时,见他双眼赤红吓了一跳,险些要请太医了。
天子苦笑:“无妨,只是未休息好。”
他未曾想,自己定力如此之差,往日也不是没有倾城美人在他眼前晃,百般诱惑,现下只是一个女子的睡颜就让他如斯狼狈!
念了一晚上的清心咒,让天子觉得所谓清心咒都是糊弄人的,心不静时,再什么天仙咒都无用!
这日,如太监一样,被天子一夜未睡上火模样吓到的还有满朝文武百官。下朝后,朝臣们堆在一起讨论起一个问题:“是不是该给天子大选了?
天子登基这么久没有大选,后宫空虚本就有违常理,只是天子大权在握,又因本朝选继承人与其他历朝历代不太相同,不是靠天子血脉就能继承的,往上数也有皇室非皇帝亲生,而是兄弟血脉的孩子让那个玉盘起了反应被选为继承人。
所以这些年后宫空虚,朝臣们才没有太慌,但是天子作为一个男人,一个真真正正血气方刚的男人,也不能总独着不是?到底还是需要女子的,否则上火伤身呐。
丞相作为百官之首,收到了百官的提议。
不由嗤笑一声,那个男人眼中只有自己、江山,哪容得下别人?看他自负到分离神识到文武两大领头权臣,完全掌控朝野内外就足以见得他的自负了。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眼里容得下别人,还是个女子?怕不是全天下的女人加一块都入不得他法眼,他孤身至今未曾选秀,他便已经猜到他的心思。
全天下都赞他有识人用人之明,与丞相元帅关系如何如何好,只有他和远在边关那个大傻个才知道。
那个男人不过是更信自己,旁人在他眼中宛如尘埃,不值他信赖。
自那日夜色中见到了秾秾,见到那个在心中描绘已久人儿的真实娇容,又不小心见了……天子连着几日上朝、批阅奏折处理政务都在失神。
连睡觉时也不安稳了,总无法入眠,不知是渴望再到书呆子的身,再去见见她,还是回避再见她。
天子这边过得万分纠结,瑜生却觉得离了大谱。
他好好睡一觉,人在床上醒来的,醒来时却发现自己摔得鼻青脸肿的,膝盖都起了一块淤青,像是种种摔在了地上。
今秾一边替他揉药酒擦药膏,一边叮嘱他睡觉要安稳些,不要乱翻身,家中床小,经不得一直翻身。
“应是生哥睡觉时不注意掉下了床,又在睡梦中摸索着自己上了床,迷糊间未察觉,醒来时才感觉不适。”
“这次还好只是摔了腿,下回磕着脑袋怎么办?”
又奇怪道:“生哥去了府学之后,睡相越来越差了,是不是睡不安稳?是不是要抓点养神的药熬着喝?”
瑜生觉得没那回事,他自己感觉自己睡得挺好的,他睡相也没那么差,连踢被子打呼噜都不会,只是想起学舍里,隔壁那个学子??总是很怕他,也不知是不是睡相差,吓到人家了。
一时间,瑜生自己的迷茫了起来。
过后,今秾还真去抓了点药,听大夫建议炖成了药食同补的汤,让生哥喝了安神补身。
秋收假也就小月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感觉也没过多久,假期就见了底儿,得预留出十日来用于路途。
于是眼看今秾瑜生差不多得从家中离开了,赵氏就赶着给他们准备行囊,又是吃的又是收拾衣物厚被,被子倒是被今秾拒绝了,她觉得被子厚重来回带着麻烦,且厚实的被子仅有一套,带回府城下次回家还得带回来,不然家中没得盖。就拒绝了,她准备到府城买两套新的,索性有点积蓄了,也还够用。
赵氏虽然舍不得花银子,但也觉得今秾说得对,而且家中被子都是缝缝补补的,拿到学舍里还不让同窗笑话瑜生?
衣物收拾得也不多,今秾就捡两套没补丁,洗得干干净净能见人的,准备再做两套。
自己盘算了下新添置被子衣物需要花费多少银两,手上还能剩不少,就和瑜生商量是不是留一点银子给家中,让赵氏拿着改善改善家中生活?
瑜生虽然觉得钱让娘拿着就真的只是存进陶罐里了,她大概不舍得花用,但为人子女,能尽孝的时候自然要尽孝,至于怎么花用,真的很难管到,就让今秾自己做主。
话说完,还红着脸抱了今秾一下,“秾秾真好,还是秾秾考虑得周到。”
回去前,瑜生还带着未婚妻拜访了村长族老等人,收到了来自长辈们的关怀,都盼着他能在府学用功读书,好让村里族中多出一名举人老爷来,至于再往上,现下也不敢多想。
时间这么过着,再准备回府城的前一晚上,日渐纠结的天子再度来了书呆子身上。
这次他没有一心只想看到那姑娘故而什么也不想的冲动,他心念杂乱,躺在床上纠结许久。
到底去不去看她?
不看她又怕错过这次,下回再见她不知要何时了。
书呆子一旦回了府学,长期住在学舍里,纵使休沐日会去陪未婚妻,但他大都在白日的时候陪着未婚妻,白日不在睡梦中,他又不上了书呆子的身,至于偶尔多放一两日的假还能恰巧在那个时候上书呆子身也是极其稀少难得的,这么一想,待书呆子回了府学,他岂不是再难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