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奇龄摇摇头:“草民以为不然,殿下欲成大事,必要积累人望。
周氏好容易露出了这么大的破绽,殿下若是无动于衷,让有志之士如何倾心投效?”
朱慈炤解释道:“父皇最恨结党,我若出手太早,恐受极力打压。我打算等大明彻底露出败亡之相,再做几件大事来积累人望。”
毛奇龄依旧摇头:“等大明彻底露出败相,所有人都能看到的时候,那就太晚了。
如今各地兵连祸结,即使京城生了大事,消息传播到各地,都要几个月时间。
更有甚者,李自成率军直指湖南,围攻襄阳,恐怕郧阳、兴安等地就要跟朝廷失去联系了。
殿下想要培养人望,现在就要开始,再晚便来不及了。
再说了,周延儒也结党了,不也骗了陛下一年多嘛,陛下对朝堂的掌握,恐怕比殿下想象中弱的多得多。”
“那先生想如何对付周延儒?我虽然手中有周延儒的罪证,但还想留着用来给他致命一击呢。
再说,直接在他五十整寿那天呈上罪证,政斗的痕迹太过明显了,父皇再笨都能看出来了。”
毛奇龄微微一笑,接下来就是点睛之笔了:“殿下太执着于罪证律例了。
您可以换个方向,从道义礼法的角度来诘难周延儒啊。”
朱慈炤有些好奇:“从道义礼法的角度?周延儒你说他拉帮结派,收受贿赂、买官卖官,那都没问题。
但说这种老狐狸不守礼法,有点冤枉人家了吧。”
毛奇龄问道:“上月开封城破,周王此时安在?去年洛阳城破,福王身死,福王世子安在?
亲王、世子流离失所,堂堂辅却大摆宴席,聚集满京城的文武官员、勋贵戚畹,他在庆贺什么?”
朱慈炤点点头:“也是,那我在他寿宴当天弹劾他一下?”
“对,这样殿下便可以成为倒周的旗帜。如果您只是在背后运作,就算将来周延儒倒台,又有谁知道是殿下的功劳呢。
再说清军即将入关,陛下与周延儒很快就会焦头烂额,他们是没有多少精力来报复殿下的。
次辅陈演,奸诈小人,又没多大能力,而且暗地里也在给周延儒使绊子。待周延儒倒台,陈演继任辅,他感谢殿下都来不及,更没有兴趣替周延儒向殿下报复。”
朱慈炤看向史惇:“先生怎么说?”
史惇答道:“对陛下和朝野做一次大的试探也好。”
朱慈炤点点头,向毛奇龄询问道:“我出宫时,父皇答应我可以自己选三两个伴读、教授。
我现在能力有限,只能给先生安排一个从九品的王府伴读之位。
还望先生能暂且委屈些时日,留在我身边做军师。待天下有变,我再为先生安排合适的官位。”
毛奇龄笑道:“做王府伴读就很好,殿下不必为难,只要管吃管住就行。”
“那我在王府收拾一个单独的院子给先生居住。先生还有什么需要我安排的,请尽管提。”
毛奇龄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乘船来京时,同行的商人带着男女仆役来京城卖,其中有三四个女子品貌极佳、甚合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