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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过了正月,清军开始大举行动。
二月十一,军报传至京师,清军一日陷二十六城,所向披靡,如入无人之境。
朝野为之震动。在朝会上,一向非常有涵养的崇祯都彻底暴怒了。
内阁、六部、文臣武将、勋贵外戚,全都束手无策。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绝大部分人都麻木了。
这些权贵在京城外面可是都有大片的庄田,所以以前朝野上下还会积极筹措粮饷、调兵勤王。
如今呢,人们都有一种认命的感觉了。
而且就算不想认命,也已无勤王之师可调。
吴三桂手中倒是还有精兵,然而一旦调回吴三桂主力勤王,宁远必失,山海关自然也守不住。
宁远、山海关落入了清军手中,还拿什么来守北京。
所以两杯毒酒,只能选一杯饮下去。
崇祯和朝臣们选择了留吴三桂镇守宁远,大家干看着清军在内地肆虐。
反正现在就算定罪,也是由辅来扛。天塌了,自有高个顶着。
虽然崇祯没有在朝会上点名训斥周延儒,但周延儒依旧是汗流浃背,面无血色。
散朝之后,周延儒做了一个相当怪异的事情:聊效杨嗣昌故智,使僧道百人建大法道场于石虎衚同口上,唪诵法华经第七卷。
也不知道是要诅咒黄台吉,还是祈祷天降大雨冰雹,好砸得清军人仰马翻。
杨嗣昌在出任督师后,也曾召集军官、幕僚讲解《妙法莲华经》以祈福。不过那时候正好生了五皇子九莲菩萨事件,杨嗣昌更像是在为五皇子祈福,而不是求告老天爷给张献忠降下灾祸。
周延儒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反而学起杨嗣昌来了。
很快京城传的沸沸扬扬,到了晚饭时,朱慈炤也听说了这场闹剧。
方正化讲的是眉飞色舞、绘声绘色,朱慈炤要不是因为涵养好,差点被逗到喷饭。
好容易忍耐下来,朱慈炤感叹道:“去年的种种事情就够千奇百怪了,没想到今年更加邪门。
看来大明真快穷途末路了,这牛鬼蛇神、群魔乱舞,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了。
堂堂辅,竟然公开在大街上安排僧道跳大神。
在他做出来之前,我是打死想不到还有这么一种操作。
说实在的,我现在都有点佩服周延儒了。”
小桃笑道:“看来陛下真的很有威仪,直接把周大辅吓懵了。
人在完全懵了的情况下,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奇怪。”
朱慈炤点点头:“周延儒也是可怜人,他是被张溥硬逼着复出的。
结果周延儒确实按计划重新当上了辅,张溥却被吴昌时一剂药饵送入黄泉。
没了张溥保驾护航,周延儒很明显有些捉襟见肘了。
他既不能真正掌控东林,又无法完全调动复社的力量。军队更不受他影响,这辅当的,真没什么意思。”
小桃问道:“主人是不是要对周大辅出手了?”
朱慈炤点点头:“我有这个考虑,但是想法还不太成熟。
既然周延儒肯学杨嗣昌,那我也肯学吴昌时。
吴昌时喜欢将功劳往自己身上揽,把自己宣传成隐于幕后、搅动风云的大能。
我现在也要学学他,本来我什么都不做,周延儒也会身败名裂。
我跳得欢一点,把打倒周延儒的功劳多往自己身上揽一揽。”
小桃闻言笑道:“姑娘自从年底回到田家,都一个多月了,主人把她接回来吧,也好帮您出出主意。
而且明天是我们两个生日,姑娘肯定最希望主人陪伴着一起过。”
朱慈炤点点头:“行,明日我亲自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