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除掉这只小畜生……就再也没有人能够抢走赵时宁,抢走孩子的母亲。
赵时宁不想去做挡在万殊前面,求着谢临濯放他一马的蠢事。
她手里握着凌霜弓,满头是汗,虚弱的青色灵力勉强化为了弓箭,她对准他举剑的手腕,毫不犹豫射了下去。
千年寒冰炼化的长弓,谢临濯特意在上面附着了他的灵力,耗费了他多少的心血,才为赵时宁专门炼造了一把适合她的长弓。
而如今,青色的灵力裹挟着霜雪的森寒化为箭矢,直直地从他手腕穿过,顿时鲜血横流。
谢临濯对她根本不设防,他空洞的目光投向手腕的血洞。
他的手腕完全被穿透,箭矢上独属于他的寒冰灵力,致使他的伤口还在不断地结冰,将不断喷出的鲜血凝固,但又迅速融化,流血,结冰,漫长的折磨,周而复始。
“赵时宁,这就是……你说的……爱我?”
他每回口口声声要杀她,可每一次都没能杀掉她。
而她每回口口声声说爱他,可每一次都真的在杀他。
如若他不是不死仙身,他只怕早已死在她手上。
“我说了,不许你杀万殊。”
赵时宁将弓收回,直挺挺地挡在万殊面前。
【啧啧啧,玩英雄救美是吧,我的意中人是个脚踏七彩祥云来的盖世英雄?涉世未深的小老虎只怕要陷进去咯。】
万殊呆愣愣地盯着赵时宁的背影,金色的兽瞳里像是有星屑在漂浮。
他的脑海里不断闪回她一箭射出救他的样子,心跳的越来越快,“扑通扑通”,小鹿都快被撞昏迷过去。
赵时宁并不知万殊的想法,她愿意救万殊,只是纯粹不想他死。
毛茸茸的小老虎这么可爱,怎么可能忍心让小老虎去死。
“师尊,你根本就不懂爱,你口中的爱不过是满足你自己的臆想,你给我谢家的钥匙,为我绣嫁衣难道就是真的爱我吗?你只不过是觉得我弄脏了你,你又逃脱不掉我,就想着干脆用伪装的‘爱’将我困住,好陪着你生生世世。”
赵时宁虽然不懂什么是爱,但也绝对知晓谢临濯的“爱”绝对不正常,自从他和她双修之后,他对她的执念到达了恐怖的地步。
每天晚上,赵时宁与他“双修”,他在此事上近乎病态的执念,以至于赵时宁不过一晚上便两腿发软,眼冒金星,但是第二日她又继续被他美色所惑,继续与他进行毫无节制的双修。
“谢临濯,你有病。”
赵时宁轻飘飘说出这一句。
谢临濯眼眸中的寒冰破碎开,他也不管手上不断淌血的血洞,蓦然拽住她的衣袖,神情偏执,“赵时宁,你可真会倒打一耙,明明先主动的是你,明明让我怀孕的也是你,你却反倒赖我不爱你?……我确实不该爱你,我应该恨你才对。”
鲜血顺着他的指尖缓缓滴下,染脏了赵时宁的袖口,她满脸嫌恶地推开了他,“你就是个疯子,你除了监视我和与我上床,你还会做什么?我不过是出来找个朋友玩,你便疯了一样要杀他,你说你是不是有病。”
“是,我是有病,我若是没病,我早该……把你杀了,而不是愚蠢到怀了你的孩子。”
谢临濯往后退了一步,身体几近麻木,但胃部却在翻江倒海,他强忍着没有在她面前露出脆弱。
“为什么……连虚假的情意都守不住呢?”
他低低的气声很快就消散在风里,赵时宁根本没有听见他说了什么。
她转身回看了一眼万殊。
万殊不知何时竟然陷入了昏迷,化成了原形躺在地上。
小老虎的毛发上隐约可见红色的鲜血。
赵时宁将昏迷的小老虎抱在怀里,趁机又揉了好几下,真的很像抱一只小猫咪,她的神情是谢临濯从未见过的柔软。
谢临濯想露出讥讽的笑容,可他连扯动嘴角的力气都不再有,他明明还怀着她的孩子,可她却也不曾给过他半分柔情。
“你真的要为了这个畜生与我断绝关系?”谢临濯捂着腹部的力道越来越重,有时他几乎会憎恶他腹中的孩子,更恨它们那没有心的母亲。
“我何时要与你断绝关系,我只是不想让你把万殊杀了。”赵时宁语气越来越不耐烦,“你若是一味要杀万殊,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
她打心里厌恶他妄图掌控她的姿态,纵使是打着金钱和爱意的名头。
赵时宁抱着小老虎转身就要走,不想与他多费口舌。
“赵时宁,医修说我腹中的孩子是双生胎。”
谢临濯陡然道。
他是注定被她抛弃的糟糠之夫
苦水河波涛汹涌的浪潮拍打着岸边,潮湿的味道混杂着血腥味弥散在鼻尖,她无言地抚了一下怀中昏迷的小老虎,漫不经心问道:“那又如何?”
谢临濯被她毫不在意的态度刺中,心脏上名为恨的脓血瞬间溃破,汩汩地淌出毒血,他目光死死盯着她漠然的背影,连声冷笑:“你今日当真要为了这只畜生弃我而去吗?”
这么胡搅蛮缠的男人她是第一次见。
赵时宁实在是忍无可忍,她陡然愤怒转身,想也不想道:“谢临濯,我说过我没有要抛弃你,你若坚持这么认为,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谈的,这孩子你爱如何就如何,我不要了。”
天底下能生孩子的男人多的是,大不了她再找一个生便是。
“你不要了?”
谢临濯轻声呢喃着这几个字,他的身体几乎是摇摇欲坠,脸色越来越差,气急攻心,随即竟然生生呕出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