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鸿达是这么说的:"裴总说了,她儿子脾气不太行,指不定什么时候想学习什么时候不想,这家教的时间安排呢,最好能够按照裴少爷的心情来。反正你也放暑假了,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直接去人家那里住,也方便,还能和裴少爷多培养培养感情。"
洛鸿达意有所指地拍了拍洛嫣的肩,"裴总很看重他儿子,你呀,可别让爸爸失望。"
洛嫣答应了。
她回到房间,坐在自己的床沿上,脚边是收拾了一半的行李箱。
除了换洗的衣物和书本,她也没啥要收拾的东西。
2o寸的行李箱,只堪堪装满了不到一半。
洛嫣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行李箱一样,需要时被人拎走,不需要时就被扔在角落堆满灰尘自生自灭。
眼睛有些酸涩,洛嫣眨了眨眼,她弯腰卷起自己宽松的裤脚,露出的纤细小腿上一片青青紫紫,她低着头给自己擦消肿的药水,棉签擦过细腻的肌肤,带来阵阵灼热。
明明已经18岁,已经是个小大人了,洛嫣在给自己擦药时却像娇气的小孩子一样哭了出来。
泪水将她漂亮的眼睛润成雾蒙蒙的样子,她轻咬着形状姣好的红唇,低声呢喃:
"妈妈,为什么您给我擦药时,我不会疼呢。"
"我好想你,妈妈。"
。。……
浴室里。
洛嫣红肿着眼潦草地擦洗着身体,同时头脑不受控制地开始恐惧明天将要生的事。
她贝齿轻咬,反复在心里默念那个人的名字——裴曜,裴曜。
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恶少,欺负同学,殴打老师,偏偏有一对有权有势,对他极其宠爱的父母。
只要裴曜没杀人,无论闯出多么大的祸,他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裴曜肆意妄为。
而洛嫣,不过是洛鸿达攀附裴家,哄他们开心的工具而已。
直到洗完澡躺在床上,洛嫣还在想裴曜,甚至在她沉沉睡去,梦境深处也出现了那个少年暴戾的双眼。
裴曜高大的身躯靠在墙上,嘴里含着一根半燃不燃的香烟,袅袅的烟雾缓缓从他轻挑的唇缝里泻出。他应该是刚打完架,毕竟敞开的校服衣领上还沾染着不知是谁的血。
他就这样斜睨着眼睛,目光里似有沉甸甸的钩索,牢牢锁住路过的洛嫣,让她毛骨悚然,只敢抱着书本快走过本应空无一人的安全通道。
求求了,放过我吧。洛嫣心中翻来覆去都是这样窝囊般的祈祷。
她害怕被裴曜叫住,或许是怕被侮辱,又或者狠狠地挨一顿打。
但最终什么都没生。
她只听见裴曜喉结滚动出的一声轻笑。
然后,二人擦肩而过,洛嫣的后背仍然被冷汗浸湿。
梦外,狭窄的单人床上,洛嫣不自觉把自己缩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