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道:“它之所以进行防御,说明物理的伤害多多少少是有些作用的,它从球体中恢复过来时我注意到其腰间已有些损伤的痕迹,那是它未来得及挡住的斩击造成的,可是在真神魔方变成绿色后,它的伤势竟又完全恢复了……
而且,它现在给人的感觉和刚才又有不同……虽然刚才它散发出的气势已然很惊人,但和此刻的这个怪物相比,简直是天渊之别……”
就在这时多玛问道:“凡人们……你们对自己的畏惧和渺小应该也是自知的,为何还要站在那里呢?”
水云孤坚定地上前一步:“就算害怕,就算知道会死,我们也有不能后退一步的时刻!”
多玛沉默了几秒:“这就是所谓的‘觉悟’吗……或许正因为这种东西,那些‘神’才会如此眷顾你们吧……
那么,凡人们,能不能回答我,你们为什么要阻挡我?为何要表现出如此的敌意?难道就是由于我破坏了你们眼中的某种秩序吗?还是让你们感觉到了某种威胁呢?”
水云孤竟是一步步逼近了它:“我只知道城北墓园的大伙儿消失了!我只知道萧锦荣刚被你杀了!所以我不能放任你去伤害更多人!”
多玛似乎对他的理由不屑一顾:“我本以为你会说出更负有意义的解释……比如阻止我毁灭这个世界之类的,可你竟是说了这种理由,我能不能将你的话理解为:我做了你主观意识上被认定为‘恶’的行为?
可是,凡人啊,你们有没有想过?自己什么资格自诩为审判者呢?又有何种力量可以去做一个行刑者呢?此时此刻,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你们……”它说到这里居然突然发难,左手的指尖一挥,水云孤胸口就被撕开一道狰狞的裂口,鲜血喷涌而出,他呻吟着倒在了血泊中。然后多玛才继续说道:“……为何还在考虑着保护别人呢?”
反击
“成长以后,实力果然是发生了质的飞跃,神和人的战斗……确实就该是这样的,一种将凡人们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感觉……”
席德问道:“师父,我看你好像还是不怎么慌啊?照这样下去,这东西来个再变身什么的,我们可未必搞得定了啊……”
文森特此时倒显得有恃无恐起来:“这种事你就不必操心了,如果真的有危险,撒旦一定会把西蒙叫来的,再者……若是实在到了没有办法的时候,伍迪不才是我们地狱最后的王牌么。”
伍迪转过头,笑容依旧猥琐:“嘿嘿嘿……真到了那一步,那可就不好办了啊,你这可是把我往冥海里推啊……”
文森特笑道:“放心,你要是真去了,过几百年我亲自引导你回地狱,席德不就好好地回来了吗?”
“嘿嘿……我看还是免了,这小子比去之前更傻了,再说还损失了那么多年的记忆和知识……”
席德诧异道:“那什么……我还站在这里好不好?当面说我傻啊?”
他们不知不觉又从讨论战况扯到了吐槽上,或许这也是一种强者的表现吧……
而下面的狩鬼者们就没有如此好的兴致了……
水云孤的瞳孔收缩,身体逐渐冰冷下来,可见他胸前的伤已经深到了足以一击毙命的地步,纵然他是十五岁就取得十殿阎王资格的奇才,但在多玛这邪神的面前,仍旧是不堪一击的对手。
薛灵飞快掠到水云孤的身边,她也顾不上大敌当前,救助同伴才是当务之急,水云孤的伤势已容不得半点拖延,薛灵毫不犹豫地取下了自己的眼镜,这其实是父亲给她的一件防身法宝,薛灵从七八岁起就一直戴着,事实上她也不是近视,只是父亲想了这个办法让她能够随时贴身携带这法宝。
眼镜在薛灵手中化为了一块五彩玉石,她把这玉石附在水云孤胸口,石头慢慢化为闪光的流体填满了水云孤的伤口,后者的神情一松,显然从鬼门关被拉了回来。
直到五彩玉石完全消失,水云孤竟是蹦了起来,看他的样子,连灵力都恢复了,甚至有点儿实力大增的感觉。
余安本来还挺担心,但一看到薛灵拿出那五彩石头就心中大定,仿佛那就是能够起死回生的神药似的。
“也不知受此大恩,来日该如何报答老薛……哼……或许,也没有来日了。”他有些自嘲地想到。
多玛那对红色的眼睛似乎已洞悉了余安的想法,它那重叠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凡人,你很聪明,想得比别人要远,所以你也知道现实,知道今天你们都会死在这里,知道一切都是徒劳的。”
余安释然地说道:“对,我知道,我们胜不了你,而且到了现在,我也注意到了,你已隔绝了我们和外界的联系,所以全城的狩鬼者,到此刻仍未有一个赶来。”
多玛又道:“可你依然不会退让是吗?”
水云孤替他师父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们都不会退缩的!”
多玛竟忽然暴怒地咆哮起来:“你们这群高高在上的家伙!看到没有!我面前这些执着的蝼蚁!他们多么可悲!在你们创造的秩序下!在你们创造的道德准则下!他们在永远无法离开的牢笼中挣扎着,却还不自知!”
它不是在和水云孤他们讲话,而是对着不知何处呼喊,接着,多玛又转头对着文森特他们道:“而你们这些走狗,明明知道得比蝼蚁们更多,却又安于现状,可耻地生存着……”
文森特的微笑消失了:“哼……劝你不要说些自以为是的话来激怒我,你根本不了解我们……而且,这些凡人还没有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