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婳这一年多都在养身体,精神头不如以前足了,现在才发现儿子的异样。
“弘晖难道这段时间倦怠了?”宜婳也有些不敢相信,就弘晖的聪明劲,他自从上书房以来,一直是旬考第一名,也是诸位皇叔们都服气的事情。斢
“这里面有点复杂,不是成绩的原因,弘晖没想明白,你睡吧,我去看看他。”
胤禛也不耽搁,立刻就走了。
这段时间太子破得皇上欢心,两人又进入了蜜月期,连带着其余阿哥又被比成了野草。这不,毓庆宫的阿哥都比他贝勒府的阿哥尊贵,连教书育人的先生都不能免俗。
弘晖未必不明白这些,只是以他如今的年纪还不能接受罢了。
公平?
胤禛如何开解弘晖的宜婳不知,不过最近几日弘晖看上去精神松快了不少,每日不仅多陪宜婳说话,还能带着六六满院子疯跑。蚍
这样,宜婳就放心了,只是见弘晖眉宇间还有些不痛快。
宜婳特意找了个避开胤禛的时间和弘晖谈心。
弘晖有些不好意思的给宜婳行礼:“儿子最近让额娘担心了。”
宜婳给他递了一个靠枕过去,示意他放松:“额娘是觉得,你不要把自己逼的太狠了。人不可能一辈子事事都是第一名,就像是和你九叔比,你这辈子可能都赚不了他一个月的零花钱。术业有专攻,你已经很厉害了。”
弘晖点点头:“儿子明白的,其实儿子不是输不起,而是不想输的不明不白的。”
“额娘,上书房这样黄带子云集的地方,都会出现给权力折腰的先生,以点观面,每三年一度的科举选拔人才岂不是早就成了空谈,不过是权贵人家走的过场罢了。”弘晖在宜婳面前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不敢也不能和阿玛说的他都会一字不拉的和额娘说,“儿子不过是旬考就觉得意难平,天下的书生学子又该如何?”
“弘晖,这里涉及两个概念。”宜婳想了想说道,“相对的公平和绝对的公平。”蚍
“如果你追求的是绝对的公平,那额娘可以现在就告诉你,不可能。”宜婳斩钉截铁的说,“就比如出生,你的就是别人几辈子努力的终点了,何谈公平?”
“可是相对公平,额娘觉得这是可以达成的。”宜婳说道,“三年一次的科举是为了全国范围内选拔人才,这其实就是给了广大百姓鲤鱼跃龙门的机会,这个机会是相对公平的,只是有些不法之人将这个相对公平的机会变得不公平了而已。”
“你还小,心中的疑问暂且放一放,等你日后有了能力就改变这一切吧弘晖。”宜婳说着,看着弘晖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额娘希望你能记得今日的困惑,日后永远不要变成像是上书房先生那般的人。”
弘晖用力的点头:“儿子知道了。”
胤禛就站在门口,听着母子俩的对答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弘晖原来纠结的不是自身的得失,而是天下学子的公平,这在他这个年纪能以己度人想到这些已经是极其难得的了。
更让他意外的是福晋的开解,她的思想是那么的博大包容,怪不得弘晖有事愿意和福晋交流。
他驻足不前,沉思不语。蚍
陈嬷嬷和玉晓有些着急,谁知道福晋母子俩在说什么悄悄话,看主子爷的脸色也不太好,她们想要出声,但是被苏培盛盯着,不敢开口。
最后还是阿宝机灵,他端着茶进来,脚下一歪摔倒在地,清脆的茶盏声让屋里的交流戛然而止。
胤禛低头看了阿宝一眼,没有说什么抬脚进了屋。
苏培盛冷笑了一声:“宝公公好胆色,之前是我眼拙。”
阿宝立刻爬了起来,也顾不上一身的灰,立刻点头哈腰:“公公救我,我刚刚真的是脚滑,这不福晋准备了大阿哥最喜欢的奶茶,我只顾着看前面了没看脚底下。”
“爷都没说要罚你,做这副样子干什么。”苏培盛转身就要走,想了想回身说,“主子爷不想让福晋知道,自有主子爷的道理。今日看你们忠心护主,也就算了。日后再有这般做法,福晋也保不了你们。”
“谢公公提点。”阿宝感激的说。蚍
送走了胤禛父子俩,宜婳叫陈嬷嬷来问刚刚怎么回事,陈嬷嬷一脸后怕的讲了:“福晋,主子爷没生气吧。”
“爷不是这般小气的人。”宜婳笑了一下,“给阿宝二十两银子的赏,还多亏了他机警,只是下回再有这事不能如此行事了,否则我也保不住你们。”
“是。”
宜婳想了想,刚刚自己也没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胤禛应该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今日贝勒府迎来了一位常客,九福晋拎着一篮子樱桃上门了。
“这是我陪嫁庄子产的,送过来不容易,给咱们六六尝尝鲜。”九福晋坐下,四处找六六,没看见人影。蚍
“你来的不巧,这孩子今日跑累了,正在补觉呢。”
九福晋表示有些遗憾,然后自来熟的靠在宜婳的椅背上:“四嫂,我得在你这儿多呆一会儿。”
“这是怎么了?和九叔吵架了?”宜婳见九福晋神情尚好,问道。
“我和他有什么好吵的,面都见的少。”九福晋不甚在意,“是十四夫妻俩。”
“这怎么说?”
“十四爷府邸和我们家府邸有一小片是连着的,四嫂你说巧不巧,就是正院。虽然连着,有山水树木隔着也还好,互不打扰。”
“就是这几日十四两口子天天吵架,我听着不耐烦,来四嫂这里躲清静来了。”九福晋皱着眉头不耐烦的说,“天天摔瓷器,听着声响就知道又干起来了。”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