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自家老板的命令,他不敢反驳,也不敢多问。
见苏怀谷坐在医院的长凳上,并不急着走,他又问:“苏总,那我们现在去哪?还回公司吗?”
“你回去处理,我留在这。”
“这——”
助理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眼苏怀谷,又看了眼眼前的手术室,心想这里面是什么人,能让自家老板这么紧张?
苏怀谷不走,他这个助理也不敢走,急急忙忙回去处理好事情后,又赶了过来。
默默坐在了他的身边,不吭声,就这么静静的陪他等着。
手术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等天微微亮,远处的山峦冒出丝丝青光,手术室的大门才被人推开。
助理都快睡着了,被惊醒,他晃了晃脑袋,打起精神,他站起身,看到了被推出病床的那个人,他探头看了一眼。
是个女人,脑袋上缠满了绷带,嘴唇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泛着紫。
“怎么样?”苏怀谷抬起下颚,看向人群末尾的人。
盛林妄摘下口罩,脑袋上全是细密的汗珠,他摘下帽子,细软的发丝顺着重力落了下来,他眼下一片乌青,像是疲惫到了极点。
他拍了拍苏怀谷的肩膀,有气无力的说:“苏怀谷,你真牛,我刚结束两台手术,还没休息多久,你就又把我叫过来。”
“盛医生。”助理急忙打招呼。
苏怀谷少有的没耐心听他发牢骚,声音低沉,如果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出一些颤抖:“她怎么样?”
“没有生命危险,她坐在后排,但是脑袋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出现了一些脑溢血,后续等她醒过来后,还得再做几个检查,目前没什么问题。”
盛林妄履行完一个医生的职责,脱下了身上的白大褂,去洗手间洗了手,出来的时候,见苏怀谷半个身子倚靠在重症病房的门框上,正侧着眸,眉眼微敛,一瞬不瞬的盯着病房内还处于昏迷的女孩。
“她谁啊,让你这么紧张?”盛林妄凑过去问道。
“一个朋友。”苏怀谷轻声回答。
“朋友?你朋友多了去了,加起来都可以绕地球一圈了吧,也没见你那么上心。”盛林妄抱怨着,还是忍不住打趣:“你少加了个女字吧?”
苏怀谷伸出修长的手指,薄薄的一层皮肤下,因为情绪紧绷,纵横交错的脉络浮于皮肤表层,他看起来也疲惫到了极点,揉了揉眉心,声音低哑:“你在医院照顾好她,一有情况就告诉我。”
“我才不要,看你这么紧张,万一出点什么事,我可担不起责任。”盛林妄耸了耸肩,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
“这是你作为一个医生该说出来的话吗?”
“有本事你自己当医生去啊。”盛林妄调笑着说:“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转念一想,他又问:“对了,怎么就你来了,她家属呢?到时候后续很多流程还得家属签字。”
“我就是家属。”苏怀谷面色不显,淡淡道,理所当然的说着。
“”
“看不出来啊,你隐婚啊。”
“我得去公司了,记得有情况,第一时间告诉我。”苏怀谷无视了盛林妄这些玩笑话,套上了西装外套,简单的去卫生间洗漱了一下,打理了自己。
再出来的时候,他又变成了那个外人眼里温润沉稳的京城名流。
他走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病房,目光落在病床上,面容虚弱的女孩身上,她身体单薄的像是一张纸,生怕风一吹,就破碎了。
明明前一段时间,她还和他有说有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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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弥悦出了车祸,已经是两个月后的事情了。
弥悦走后的一个月,傅靳怎么都找不到她,也没有在他意料之中的那般,最后弥悦又舍不下回来,他只得去查弥悦的航班,得知他真的走了,去的还是两千米之外的京城。
他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儿,动用了自己在京城所有的人脉和资源,才查到了弥悦的踪迹。
弥悦曾在两个月前落地京城,并且叫了一辆尾号为6643的出租车。
查到这辆车的讯息,得到的结果是,这辆车曾在弥悦落地京城当天出了大型车祸,车内的司机以及乘客都受了重伤。
傅靳去托了朋友去京城公安总部去打听,才得知,那场车祸的主人公,正是弥悦。
得知此事,舒佩气的几乎要从病床上跳起来,她毫不犹豫的又甩给了傅靳一巴掌,低声吼道:“你看你干的好事!”
她原先还指望着傅靳把弥悦追回来,现在呢?弥悦是死是活,到底什么情况,都无从得知。
“妈,我马上就去京城,我打听到了弥悦所在的医院和病房。”
傅靳二话不说,第二天就收拾了行李准备飞去京城,中途他还接到了周清音打来的电话,女人的声音甜腻,刻意和他撒着娇,却又透着一股子明显的虚弱:“阿靳,我急性胃炎犯了,你可以来医院陪陪我吗?”
“今天不行,有重要的事情。”傅靳果断的挂断了电话,开了飞行模式,心无旁骛的飞到了京城。
他朋友派车子过来接他,他直接去到了京城中心医院。
他盯着前方的路面和不断闪烁的红绿灯,轻轻闭上了双眼,平息着心底的燥意和恼怒。
这几天弥悦出车祸的事情在圈子里传开了,所有人都把她出车祸的原因,归因在傅靳的身上,已经有很多人来告诉他,说如果他当时不丢下她去陪周清音,弥悦根本不会离开,也不会出车祸。
一切的一切,众人都怪在了傅靳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