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他说得充满了不甘与愤懑。
管裳面色也冷得吓人。
虽说她不是管家亲生的女儿,但……用了原主的身体,多多少少继承了一些原主的情绪。
原主死前,最愤怒的是被渣男编造七出之罪,但最不甘的还是:
最终她也没逃过,与管家人同样的路——都是被冤枉的!
想了想,管裳问:“管氏被流放的罪名是谋反,当时我身在内宅,侯府是老侯爷和老夫人当家,外面的消息几乎是被屏蔽的。具体的内情我并不是很清楚,这个谋反……从何而来?”
若说支持五皇子逼宫谋反,那不是还没行动呢么?
更何况,管家只是想把五皇子送上储君之位,并没有任何动摇龙椅的举动不是么?
司空璟声音更低了:“他们在大将军府里,现了一件龙袍。并且,在管家庄子上,现了一批没有器造司标记的羽箭,高达万数!但是,我用尽了人脉,想要查明来路为管家洗罪,尚未有眉目便出事了。”
“呵。”管裳不明意味地一笑。
聊的这样的话题,锁秋听得胆战心惊,见她笑了才敢吱声:“小姐你笑什么?”
管裳倚靠在软垫上,手掌在小几上盘着一只茶杯,茶杯在她手心里转啊转,她懒洋洋地道:“事突然,你怕不是吓成了傻叉,掉进了自证陷阱。”
司空·傻叉·璟中了一箭!
锁秋也不理解:“不自证,找出真正制造这一批羽箭、和那一件龙袍的真正来处,怎么洗罪?”
管裳挑眉反问:“东西放在管家,谁能证明是我爹和我叔父做的?谁亲眼看见了?既得利益者,有最大嫌疑。谁跳出来指证这件事,就踩住他的脖子让他协助查案,查不出来,宁错杀不放过!”
司空璟:“……”
他想说“你这是妥妥的土匪行径,父皇不会听,群臣也不会采信”。
却又听得管裳说道:“哼,没有谋反非要踩死这个罪名,我不谋反,都对不起他们这般用力,不是么?”
倘若以后查到这桩事的背后,有皇帝的手笔,她就真谋反给他看!
锁秋听得心肝儿都在颤:“小姐,你……这话可不兴说。”
司空璟默了一瞬后,不辨情绪地道:“你最好只是嘴上说说,偷偷嘴爽一下没被外面的人听到,也就过去了。”
言外之意:在他面前说什么,都没事。
管裳没有说话,手掌心的茶杯猛地被她扣住。
她又把短刀拿在手里,大拇指按在刀柄上,轻轻将锋芒推出刀鞘。
杀气出鞘!
一闪而过的白光,在她脸上晃了一下,显得她神情满满都是肃杀的血腥气!
但下一瞬,那锋芒又归入鞘中,杀气也戛然而止。
这个话题,到此打住了。
司空璟没再说话,管裳也没再往下说,锁秋赶忙给管裳斟茶:“小姐,你喝点水解解渴?”
管裳很给面子,把水喝了。
接下来她便在看医书中度过,颠簸着,到了问学山庄。
站在门口迎客的,是司空璟的大表哥、他大舅的嫡长子。
温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