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谢泉又朦朦胧胧地睡过去几次,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的门再度被打开,陆南扬拎着袋子走进来。
米粥的芳香,锡箔纸被顶开的声响,倒水的声音。
谢泉恍惚地顺着对方的动作喝了粥,又吃下胃药,痛到快麻木的胃部终于慢慢有所缓解,然后困意紧跟着袭来。
他感到自己被托着放回了床上,还顺带盖好了被子。
“睡吧。”陆南扬收拾好桌面上的垃圾,低声说。
“你这次真的要走了,是不是?”谢泉沙哑的嗓音在陆南扬身后响起。
“……”
陆南扬回过头,看着那双湿润的眼睛,轻声说:“你如果不想我走,一开始就别当混蛋。”
高度依赖
第二天早上谢泉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脑袋像一颗随时要爆炸的定时炸弹,来自四面八方的疼痛差点没让他背过气去。
酒店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如果不是床头柜上还放着一盒拆开的胃药,昨晚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谢泉靠在床头,等着最初那阵头晕目眩的感觉过去。
昨晚他实在喝得太多了,虽然还留有模糊的记忆,但细节已经都记不清了。
他只能隐约记得自己在酒吧门口被一群混混缠住,然后遇到了陆南扬,之后陆南扬把他送回了酒店,还买了胃药给他。
但这中间发生了什么细节,他们都说了什么话,他一概忘得干干净净。
谢泉用手指按着太阳穴企图缓解一下疼痛。
这么多年,谢泉从来没有过喝醉的经验。因此他喝醉后会有什么反应、酒品怎么样,完全就是未知数。
他不会在陆南扬面前乱撒酒疯了吧?……话说回来,陆南扬又是怎么找到他的?他应该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想到这里,谢泉的头不禁更疼了。
好像自从遇见陆南扬,事情就一件一件不断地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
但是陆南扬还肯送他回酒店,这是不是说明……?
谢泉咬牙忍着头疼,在枕边摸到了手机,打开微信看了一眼,和“向南阳”的对话框里,依旧是那个鲜红的感叹号。
谢泉把手机扔到一边,重新躺回了床上。
什么都没发生。
真好笑,他以为该发生什么?
这不过是一个意外罢了,陆南扬恰好撞见了喝醉的他,然后出于他那该死的圣人情结解救了他。
就这么简单,没有别的了。
不会再有别的了。
谢泉闭上眼,感到心脏难以抑制地疼痛起来,胸口闷得难受,无论怎么呼吸都始终有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对药物高度依赖的他,已经有整整24小时没碰过一片地西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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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像这样被列为二级精神药品的处方药不会在药店里卖,谢泉还是徒劳地跑了好几家,最后店员都无一例外地告诉他没有。
“这种药管制很严的,现在只能去医院才开得出来。”店员关切地问,“您是睡眠不好吗?辅助睡眠的药我们这有很多呀,益气安神片、酸枣仁口服液……褪黑素我们也有,要不要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