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书脸色阴沉,江淮忙挥手,让院子里的女人和乐师们,全部退下。
待他们走后,江淮还拿着一个大蒲扇,散散院子里的脂粉味。
因为他知道,顾砚书不喜欢女人,连这种旁人觉得香味扑鼻的东西,都十分嫌弃。
果不其然,顾砚书一走进来,便蹙眉冷不丁地说了句。
“这味道太难闻了,你是怎么待得下去的?”
外人都觉得,顾砚书是因为不喜欢女人,所以连带着女人爱涂的脂粉,也格外嫌弃。
但不是的。
顾砚书只是单单觉得,这股味道既刺鼻又难闻,不理解为什么大家都喜欢。
顾砚书话音刚落,江淮便收了蒲扇,大步走来。
“哈哈哈,砚书兄,难得你这次没有一看到女人,就转身逃跑啊。”
江淮觉得顾砚书长进了。
他伸手就要朝顾砚书身上拍去,顾砚书却敏捷地退了一步。
“我有事找你。”
如果是平时,顾砚书不会嫌弃江淮,毕竟江淮又不是女的。
但刚刚那么多女人在,谁又能保证江淮没有碰到别的女人。
江淮几乎一瞬间就明白,顾砚书心里在想什么。
他失笑,走到一旁装水的铜盆处净手,“砚书兄有什么事,这么急着来找我?”
江淮变得正经起来,猜测难道是上京又出了什么大案子。
所以自己这位好友,才这么着急,连自己厌女的事都顾不得,直接冲进了他的别院。
“我来找你问个问题。”顾砚书转身,自顾自地朝屋里走去。
江淮洗完手,也跟着顾砚书朝屋内走去。
屋子里,小厮恭敬为顾砚书奉好茶,顾砚书低头,轻轻嗅了嗅茶水的味道。
他有这份闲情雅致,江淮却因顾砚书的举动有些着急上火。
“砚书兄,你有什么事找我,你就快说吧。你知道我的性子,你再磋磨下去,我可就要出去问墨离了……”
十几年好友,他可没见顾砚书急急找到他,却什么都不说的。
江淮握着折扇,侧头一脸好奇地盯着顾砚书看。
顾砚书这才放下杯子,吐出一句话。
“假如你很讨厌吃桃片糕,但有一天,因为一次意外,你在飘香楼发现桃片糕格外好吃,吃过一次后一直惦记。”
“但等飘香楼将桃片糕送来的时候,又唤起你对这个东西的厌恶……”
“但这个厌恶的感觉与以前不同。”
“以前是厌恶所有桃片糕,但当飘香楼的桃片糕出现在你面前时,你厌恶的却是除了飘香阁以外的桃片糕。”
顾砚书说着,将手里的茶壶推到江淮面前。
“所以,你觉得飘香阁送来的桃片糕该不该吃?又或者该不该留下?”
顾砚书偏头,一脸认真地看着江淮。
江淮,“……”
要不是看顾砚书这副表情,他甚至觉得,顾砚书是在无病呻吟。
一个桃片糕而已,有什么好纠结的?
照吃不就行了。
有纠结该不该吃的时间,他红豆糕、糯米糕、绿豆糕都吃得差不多了。
但这样的话,江淮没有说出来。
他认真地思索半天,猜到顾砚书说的这件事,一定与顾砚书厌女的性格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