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没事,你做几个药丸子给我带着,我要是不舒服便吃两颗?”此时两人已熟络的很,要起东西来也无需客气,至少叱罗桓是这么觉得的。
风如月无所谓,几颗醒神的药丸子而已,这个简单得很,“药丸子简单,你要的话,现在便可做出来。”说着,他便撸起袖子,手边拿起个花口琉璃碗,转身去屋里拣草药。
叱罗桓还没交代完,跟了进去,“还有一事需风大人费心。”
风如月抓药的手顿住了,转过身来,心想这人怎么开始打劫了?定是跟顾言学的。
“我那铺子过几日有些货,都是月支来的,还需风大人帮我接一下。”叱罗桓也不好意思,挠着头。
风如月起来一身鸡皮疙瘩,“意思是,我还得看账本?”
“草草记录一下便可,我回来再细看。”叱罗桓生怕他觉得为难,把这累活儿说得简单些。
“不干!你把门关上再去吧。”
风如月连自己家的账目都不愿意看,更何况是别人的,那零零碎碎的东西,还得反复校对,算准,核验,当他不知道吗?
叱罗桓可有妙计,道:“我是要去拿到北漠城池交易的证据,风大人就不肯出点儿小力?”
吃惊,愣住,找扇子,扇扇,“你居然知道这证据在哪儿?”
“仓羯人与大俞官员有私其实在我们那儿已经传遍了,不是什么奇事,我让人去找,那人却失踪了,此时耽误不得,我是答应了顾侯爷的,所以必须去一趟,做生意要讲信用。”
风如月扇子一收,今日这苦差事是跑不了了,“那你几时回来?”
“我与仓羯人有些路子,应该半月之内便可有所收获。”
风如月算了算日子,半个月也不多,隔日看一次账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便应下了。
他给叱罗桓制了满满一葫芦的药丸子,“这个没疯也可吃,提神醒脑,当作预防。”
叱罗桓倒出一颗尝了尝,清凉入喉,回味甘甜,心思里是这个可以卖钱。
他把葫芦别在腰间,收拾了一些轻便的物件儿,与风如月拱手相拜,离开了那个竹院。
临瑶在狱里睡到天亮,踏实,心里想着胡玉的故事,梦里都挺充实。
胡玉与她提过叱罗桓吃了蛊虫的事情,可胡玉是并无解药的。她就打算着,带那蛊虫的解药去侯府,兴许可以换到顾言和晚宁的收留。
她是打定了主意,自以为还算可行,便安心睡下,可到了侯府门口,却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侍卫们是听了吩咐的,堵在门口是死活不许她进去,也不肯通传,除了解药,还非要她交出那异香之毒。
可那东西她没带多少,迷晕了顾言两次,也所剩无几,还想留着些防身,于是也死活不肯交出去。
两个护卫挡在她前面又与侍卫们几近开干。
“我保证不再用,你们为什么非要拿走呢?”纯澈的脸上只是不解,略带着委屈,却没有恼火之意,其实她自己也明白,侍卫们为什么要拿走。
“姑娘,你以毒物夜袭侯府,是大罪,侯爷没有怪罪你,已是恩赏,你交出来,便可见到侯爷。”淳安婉路过外院去找晚宁和顾言商议上京之事,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于是赶过来瞧瞧。
终于看见了这传说中的五仙族长,小女孩儿一个,比她还娇俏,侍卫们一个个凶悍的很,她也担心吓着她。
“我就指着这点东西防身了,你们拿走了,我怎么办?”说道这里,临瑶似是自己给自己开了窍,“那,你们拿走也可,你们去哪里可得带上我,我是哪里也去不了了的。”
淳安婉可不干,这女子坏了她的婚宴,怎还要护着她?她走上前去,顺手抽出了侍卫手里的剑,指着临瑶,眸光冷厉,“你要么交出东西,要么就滚蛋,这里是侯府,不是你一个异族女子撒野的地方!”
临瑶吓了一跳,鼻子一酸,嘴一瞥,竟哭了起来,眼泪像珠子似的,一颗颗的往下掉,那哭声从开始的呜咽逐渐变成嚎啕大哭,而后还跺脚甩手,坐在了地上。
淳安婉没见过这样的,提着剑,一动不动,嫌弃的看着坐在地上蹬脚的临瑶,堂堂一族之长,竟还真如孩子一般撒泼打滚。
那哭声越来越大,声嘶力竭,引来了不少百姓围观,好奇还大胆的还上去问询,侍卫们只说是个犯人,不肯交出罪证。
“姑娘,你就交出来吧,侯爷又不会怎么你,咱们这侯爷人可好了。”
临瑶看了看这偏帮着侯府的粗衣男子,哭声停了一下,就一下,然后哭得更凶了……
晚宁和顾言夜里喝了些小酒,一夜温存,此时双双懒得动弹,醒是醒了,还想抱抱,故而都躺着未起。此时隐隐约约听见一点哭声传来。
“你听见了么?”
“嗯。”
顾言起身穿上衣袍,在柜子里给晚宁找了身彩蝶团花的交领广袖流仙裙,那是给她新做的衣裳,见她不打理这些,便差人放在了她柜子里,秋意渐起,顾言怕她穿着那烟纱配着襦裙,会着凉。
“新衣裳?”晚宁拿起来左右翻看了一番。
“嗯,你先穿上,我出去看看。”顾言俯下身子亲了亲她,转身往门外走。
此时侯府的门口已是围满了人,百姓们站在台阶下面,淳安婉提着剑跟十来的侍卫堵在侯府门口,临瑶坐在台阶上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少百姓纷纷议论,说就是这女子搞得满城风雨,夫人所说的贼人,就是她。
临瑶听见了,一边哭一边大声呵斥,“你才是贼人!你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