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清不禁骇然失色,她虽与移花宫主没有师徒之名,但一身武功却也是由怜星宫主亲自所授……数月之前,她的武功还远在杜默儿之上,却未料短短三月,杜默儿武功竟然精进若此!
杜默儿右手挥出,轻轻将她的掌力带到一边,淡淡道:“虽然你好心想替我喂招,只可惜……你似乎不是我对手呢。”
轻轻摇了摇头,返身向花无缺身边走去。
莲清咬了咬牙,悄悄从腰间拔出一柄短剑,向杜默儿腰间直刺了下去!
见她突施暗袭,花无缺失声道:“小心……”刚欲上前替杜默儿挡格,却只听莲清惨呼一声,已被重重打得飞了出去。
花无缺望着眼前忽然出现的身影,慌忙施礼道:“大师傅……”
邀月宫主冷冷望着莲清,道:“看在你是无缺贴身侍女的份上,我只废了你的武功,现在给我滚出宫去!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莲清蹒跚着爬了起来,狠狠拭去口角的鲜血,哀怜地望向花无缺……她自小在移花宫长大,哪里还有别的去处?现在能够为她求情的人,也只有他了罢……
花无缺张了张口,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只因他深知,失去武功的人,在移花宫是难以活下去的……何况莲清自恃身为少宫主的贴身侍女,一向跋扈,得罪之人甚众,他护得她一时,却护不了她一世!离开,对她而言才是最好的选择。
更何况,她险些伤了杜默儿,受些惩罚也是应该的,邀月宫主没有当时将莲清格杀,已是给足了他面子……想到此处,他不禁斜目瞥向杜默儿,只见她唇边仍是含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但目光却已寒冷如冰。
花无缺怔怔地望着她,心中不禁泛起一抹微微的凉意。
以杜默儿的警醒,怎么会犯下以背后对敌的错误……
难道,她早就知道……
她,是故意的么……
这样的她,既似是熟悉,又令他感到无比的陌生。
繁花丛中,两道人影乍合又分,遍地落红被劲力所激,飞扬起来,掩住了二人身影。
杜默儿翩然落地,微微有些喘息,额上也有了些薄汗。花无缺的右手虚指向杜默儿的肩井穴,虽未用半分劲力,但这一场比试,却明显是杜默儿输了。
花无缺收回右手,微笑道:“师妹的武功大有进益……”
杜默儿默然半晌,道:“但却还不是你的对手。”
花无缺不禁暗暗苦笑,她习练移花宫武功只不过一年有余,便已有了接近自己的成就,本来无论她再怎么天纵奇才,这成果也是难以想象的……这些日子里她的努力,他都一一看在了眼中,即使邀月宫主对她并无任何硬性的要求,但她仍然近乎自虐地习练着武功。至于其中的原因,便不为他人所知了。
立在一旁观看的邀月宫主目中露出赞赏之色,淡淡开口道:“默儿习练移花宫武功只年余,有此成就,已殊为难得……继续下去,想要将明玉功练至第十层,也不是难事。”
杜默儿微微点了点头,退到一边。邀月宫主忽地转头向花无缺道:“你在宫里也呆了一年了,别忘记你还有事情要做……你去准备一下,今日便离宫罢,让默儿随你一道去。”
花无缺犹豫半晌,道:“无缺遵命……可是师妹武功尚未大成,这般便让她离宫,似乎不太安全罢……”
邀月宫主截口道:“我和你二师傅要一同闭关,她明玉功习练正到紧要关头,没有人照料不行。”
花无缺一怔,他虽然经常与杜默儿对招,但对她内功的修炼却不甚了然。杜默儿习练明玉功满打满算也只不过一年,明玉功若非练到第四层以上,不会有走火入魔之虞,更不需人照看。而即使是当年的自己,将明玉功练到第四层,也花费了整整三年时光……难道在这短短的一年内,杜默儿竟已进步如斯?虽然心中疑惑,却也只得恭敬地应了。
邀月宫主冷冷道:“你的事情,由你自己去处理,绝对不要让默儿出手……还有,别忘记我以前交待过你的话。”
花无缺心中微凛,点头应了。邀月宫主瞥了杜默儿一眼,目中难得的现出了些许暖色,道:“出门在外,自己小心。”
杜默儿目光一闪,垂首道:“是。”
杜默儿简单收拾了行囊,便来到花无缺房中,见他仍在手忙脚乱地捡拾东西,不禁淡淡一笑,花无缺对于这些杂务,确实是不太擅长,若是任他这么收拾下去,耽误了时间是小事,多半还会丢三落四。
自莲清走后,花无缺的贴身侍女便只剩了荷露一人,几次怜星宫主都要为他另调宫女,却都被他婉言谢绝了。而荷露同时还掌管移花宫书库,也不能经常在他身边照料。因此不少事情,都要自己亲自动手了。
花无缺见她前来,怔了一下,略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实在是抱歉……耽误了时间。”
杜默儿嗯了一声,走上前去,将他收拾了半天还乱七八糟的包裹打开。
花无缺更是赧然,低声道:“两位师傅都已经闭关了……”
杜默儿点了点头,手中不停,转眼便将他的一些生活用品收作一处。两人极少这般单独相处,更何况是在他的房中。花无缺当下不禁尴尬非常,面红耳赤地垂首道:“这……我自己来就行了……”
杜默儿淡淡道:“无妨……反正我无事……”
语音未落,屋外传来了一阵奇异的声音,这声音既不尖锐,也不凄厉,却令人听得忍不住要为之毛骨悚然。接着,就听得宫女们的惊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