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柔怎么会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即便是义母对义子的关心又如何,只要沈元柔心中有他。
想到这,裴寂唇角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终于将自己安抚好了。
没关系,义母会喜欢他的。
“现在,你还想定亲吗?”尚风朗问他。
裴寂没有丝毫犹豫:“不想了。”
上首的皇帝眸光落在裴寂身上,话里更是毫不掩饰的赞扬:“如此聪慧,果敢的孩子,当真叫人越看越喜欢。”
随后便是官员们的奉承。
不少眸光朝着裴寂投去,只是众人心思各异。
尚风朗偏头同他窃窃私语:“我以为,裴哥哥会考虑我长姐。”
裴寂对他微微一笑,没有应答。
沈元柔不希望他和尚子溪走得太近,既然她不喜欢,他就不会去做。
他乖一些,沈元柔就会多喜欢他一些吧。
但在看到沈元柔时,方才哄好自己的人,又低落起来:“裴寂,这是怎么了?”
沈元柔看着眼前少年。
他垂着头,和初见时一样的乖巧模样,少了那份欢脱与张扬。
今日认真捕野兔,眨着亮晶晶的眼眸要嘉奖的孩子,好似又变成沉默寡言的模样。
裴寂道:“我没什么事,义母。”
沈元柔不疑有他,只道:“我这里有账目需要你打理。”
裴寂颔首:“好。”
他乖巧的像是没有自己的脾气,只要沈元柔吩咐,他便会很快处理好。
帐内烛火跳动着,帐中的沉香还混杂了淡淡的茶香。
少年低头认真地写着,沈元柔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眸光。
兴许是越家女娘惹了他不悦。
方才越姮回来的时候,明显有些懊恼,也是从那时开始,裴寂瞧着就有些不高兴了,也不知这越家女娘究竟有什么本事,竟能惹得她这乖巧的义子动怒。
沈元柔撑着下颌,持着小剪,将灯芯裁剪下一截。
这声清脆的响儿,像是打破了裴寂最后的忍耐,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随后成功引来了沈元柔的注视。
她问:“累了?”
裴寂声音低幽:“没有。”
沈元柔端详了他一阵,简明扼要地道:“生气了。”
“看来,你不是在生越姮的气,”
“而是在生我的气。”
她锋锐的眸光不带任何情绪,只是扫过他,便能得出以上结论。
裴寂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他没有将情绪掩藏好,不然她怎么一眼就看透了。
但他垂着眼睛道:“裴寂不敢。”
“是吗,我们裴寂胆子大得很,有什么是他不敢的?”沈元柔屈指敲了敲桌案,意有所指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