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不曾说什么。”
“朕知道,朕知道。”皇帝长长地叹了口气。
“思凉的婚事拖得太久,也该定下了。”
沈元柔不曾接话,只默默饮茶。
她如何不知晓温思凉的心意。
但那又如何,她们只是师生,也只会是师生。
而原玉寻常内敛,永远都是冷冷淡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在她面前却一改从前,隐隐带着示好的模样。
沈元柔不可能同他们有些什么。
且不说,原玉还是个孩子,他的生父吴真棠早年曾对她许下芳心,生母又为她的政敌,不论那一点,沈元柔都是不可能同他有什么的。
唯有尚风朗和裴寂,相对来说寻常些。
沈元柔有时觉得,好似同孩子们相处,就是这样。
在她教育太子的时候,温景宁也是这样依赖她,后来尚子溪、尚风朗、温思凉、原玉、再到裴寂,他们都是如此。
孩子都是会依赖信任的尊长的。
至于温思凉与原玉,或许是时间久了,变了味,他们的年纪都不大,没有判断情绪的能力,一时误会了也正常。
“绝舟,你那小义子如何还不定亲,可是没有他中意的女娘?”
皇帝撂下茶盏,便有虞人上来收残棋。
提起裴寂的婚事,沈元柔抬手,屈指抵住了额角。
见她这幅模样,皇帝了然:“看来,小裴寂眼光有些高,为难住我们沈太师了……”
颇有些幸灾乐祸。
温崇明实在是没有见过,有谁能叫沈元柔如此这般。
沈元柔没有应声,只一下下按揉着额角,试图缓解突如其来的抽痛。
“哎呀,儿郎家的不都一个样,嫁女人如改命,后半辈子,可都系在女子身上了,绝舟也莫愁,”
皇帝宽慰道,“再者说,你那义子可有着大本事,到时候门槛都要被提亲的踏破,待到那时,叫朕给他赐婚!”
皇帝赐婚,这可是涨足颜面之事。
见沈元柔仍是蹙着眉尖,支着额角阖眸的模样,皇帝默了下来。
温崇明也一筹莫展,为着皇子的婚事,连连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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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寂捧着茶盏,坐于案前,久久不言。
氤氲的茶气拢住他的眉眼,叫人看不真切他的神情。
尚风朗见他这幅模样,有些诧异地问:“裴哥哥不知晓这事?”
裴寂缓慢地摇了摇头,放下那杯温度散去许多的茶水。
他不知道沈元柔还有这样的过往。
尚风朗了然,随后道:“我原以为你知晓的。”
“义母不曾提起过,府上人兴许……”
裴寂停顿,默默把后面的“兴许不知”咽了回去。
不知,府上的人如何能不知呢,这是就连尚风朗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