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其自然地把手递给了季柏。
他出来得急,没戴帽子,耳朵边没有坠下来的灰色毛绒球,季柏现在突然注意到了。
所以他也没戴手套。
巧了,季柏也没戴。
这个黑色碎发的、弹起吉他很有天赋的人把手递上去,然后又低声说了句:“好。”
温暖干燥的掌心相触,比得上冬季的阳光。
我可以吻你吗
如果全世界的倒霉事都堆在一天,那么一定是今天。
何绍微微抬了抬眼,警局里的空气比起外面急促而暖,她的神色在这种情况下也波澜不惊。
阿原在她旁边抱怨,话说得什么离她已经渐渐远了,因为警局的热气让她有点昏昏欲睡,哪怕刚刚警察才问过她话。
对方同意和解,意料之内的结果。
今天从早上出门开始,她就冥冥中感觉自己这一天不会顺利。
上午的色彩理论课已经到了结课的阶段,她需要带书去划重点,但是等她下楼才发现,她拿错书了。
阿原虽然也上课,但是选修的课程不是一样的,所以同样爱莫能助。
冬天的冷风在今天尤其寒凉,阿原在她旁边小声抱怨天气的冷,留着和何绍不同的长发的女孩子只穿了件大衣,走起路来恨不得把脚跺起来。
校园的路口学生稀少,时间也早,她在心里思考着自己的结课作业,一边接着阿原的抱怨。
这时有一阵风从耳后吹过,她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有摩托车轰轰声飞驰,从阿原旁边擦过。
“有病啊。”长头发的女孩子差点被撞到,一下子往旁边趔趄了下,很是不满地开口。
开摩托车是个男的,后面座位上还坐着一个人,似乎听到了她们的话,摩托车顺势打了个圈就把两个人围了起来。
后头的染了灰黄色寸头的男生从摩托车里探出头来,视线掠过了何绍,直直地看向阿原,还吹了个不太正经的口哨:“哟,美女啊,方便加个微信吗?”
阿原把大衣往后拢了拢,然后翻了个白眼:“你真有病啊。”
半扎着头发的何绍面无表情地插兜站在一边,黑色的头发翘起了一缕,今天她没有戴上她最爱的红色耳机,再加上早上心情就不好,整个人显得比外面的冬风还冷些。
前面的是个灰色头发的锅盖头一点也没被面无表情的何绍吓到,见后面寸头男都被拒绝了,自视帅气地抹了把头发,视线在阿原全身扫了一遍,然后才贱兮兮地开口:“美女给个联系方式嘛。”
a大学生里也有素质这么低的,阿原气得发抖,把包往外一掼就要走。
摩托车又打了半个圈在她们旁边停下,为首的灰色锅盖头男生觉得自己被拉了面子,伸手就要去拉人胳膊,却被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
“你干什么?”他抬头一看,发现是旁边半扎头发的女生,单眼皮,个子很高,眼神泛着冷意地看着他。
他气势一弱,仗着自己开着摩托车:“放手,不然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