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醉狠了?
孟厢伸出手摸了一把鼻子,那抹湿润是泡沫,当即她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揪住他的耳垂,往自己的方向拉近了些,故作凶狠,“看看怎么了?不让看?”
两人呼吸倏然拉近,鼻尖萦绕着浓郁的洗发水香味,除此之外,还有她口腔间那股淡淡的酒香。
“想看多久都可以。”望着近在咫尺的红唇,叶浦舟喉结滚动一番,刚想有所动作,就被她率先堵住了剩下的话音。
他伸出手托住她的后脑勺,不断加深,舌尖撬开牙关,一下又一下搅动风云,绵绵密密的感觉侵袭着孟厢每一个感官,湿热的泡沫沾上腰身,往上,滑过高高的雪山,到达顶端。
闷哼声和水声交织在一起。
叶浦舟抬手脱去身上的束缚,抱起孟厢坐在木椅上,热水浇下来,模糊了视线,眸色渐深,唇捻过她薄红的耳垂带起阵阵战栗。
孟厢背过手解开暗扣,紧紧贴了上去。
窗外大雨倾盆,屋内水声潺潺,热气缠绕,却令某人爱不释手,染上一遍又一遍,酒精激活了内里收敛的放肆,打开了关不住的水龙头。
气温升高,眼神中的炙热能将人瞬间吞没。
夜晚雨后的温度较低,但是耐不住空气的火热,绯红的眼角,克制压抑的情绪,以及怎么也不肯迈过红线的男人。
“厢厢,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个?不可以。”颇为头疼的语气。
“为什么不可以,我买的最大号,应该是合适吧?”
“上次……你知道为什么不可以,乖,听话,你年纪小不懂事,但我不能不懂事,这是最后的底线。”
行,那今晚就看谁忍得更辛苦。
孟厢满脸气愤地从被窝里探出头来,一把把那包偷偷买来的东西扔到地上,轻飘飘的重量并未激起太大的水花。
叶浦舟紧跟着缠上来,抱住她,下巴放在她的肩颈处,发丝凌乱,眼皮微微垂着,露出猩红的双眼,看起来比往日里的成熟稳重多了几分慵懒和复杂。
“你不是想听故事吗?我讲给你听?”叶浦舟嗓音嘶哑,带着挥之不去的情“欲”色彩,性感又颓废,打破从容持重人设,举手投足间是令人拒绝不了的勾意。
“行,你说吧。”孟厢调整了一下位置,没有拒绝叶浦舟的亲近。
后者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孟厢的脸色,见她没有生气的意思,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正准备开口,谁料剎那间,他猛地躬起身子,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抓腰腹下方的那只小脚。
“厢厢。”难以忍耐的下意识的反应让他皱起了好看的浓眉,不自觉地开口求饶。
“嗯,什么?不是要讲故事吗?”孟厢裹紧被子,脸贴在枕头上,无辜又不解地看着叶浦舟。
“……”叶浦舟尝试往后挪了挪,躲开了她的触碰,谁知道只不过是几秒钟,她便又贴了上来,并且这次还微微用了力道。
“讲故事啊?听完我要睡觉了。”孟厢看都没看他一眼,兀自闭上眼睛,装作闭目养神的模样。
但是只要他一动,她就会立马采取措施跟上来,床就这么大,他能躲到哪儿去?而且怕伤害到她,他都不敢太过用力地去挣扎。
叶浦舟今晚总算是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甚至他会想,要不就不管不顾地顺从她的心意算了,毕竟两人除了最后一步,几乎都做了个遍。
但是……
不行。
叶浦舟只能硬着头皮开始讲杨烟和秦政的故事,期望她听完能早点儿休息,不要再折磨他了。
杨烟和秦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父母都是同一个部门的同事,甚至还口头上给两人定下了婚约,本来应该顺顺利利地结婚生子终老。
但是老天给所有人都开了一个玩笑。
在那场众所周知的动荡中,杨家父母被打上“资本”标签,全家都被强制带走进行思想再改造,从此京市少了杨家,西北农场里多了几个“猪狗不如”的存在。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再回去,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每天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就算是有再高信念的人,也会熬不住。
随着亲人的一个个离世,杨烟身边只剩下了杨母,但是她也病痛缠身,每天要喝的药就是很大的一笔支出,可是她联系不上京市的人,京市的人也同样联系不上她。
在这样绝望的前景下,杨烟为了救活这世间唯一的亲人,选择嫁给一位根正苗红的当地男人,家长三代贫农,虽然穷,但是这家以前出过村医,屋内常备有草药,供养杨母喝药是绰绰有余了。
本来他们一家是看不上杨烟这样令人唾弃住在牛棚里的身份的,可禁不住他家儿子喜欢,再加上他们觉得杨烟那副皮囊能给他们家生出个白白胖胖的俊孙子,从根子上改善外貌上的基因。
但是杨烟进门三年却连个屁都没有放出来,别说孙子了,就连个赔钱货孙女都没生出来,两老本来就不喜欢杨烟,这下更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
而在那个冬天,杨母也没能熬过去。
那个年代破四旧,不允许办丧礼,人死了,没钱的就一张破草席卷了扔在后山上,等狼叼走就算完事。
没了牵挂,杨烟如同行尸走肉,整日浑浑噩噩,便也不想活了,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文书,将她唤回了京市。
平反的风终究是吹到了西北。
杨烟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样的感受,握着那封邮件,看着那上面熟悉的字体,尘封多年的记忆扑面而来,脑海中闪过数道身影,时间久远,她都有些记不清了,但是唯有一张脸,被她牢牢地偷偷记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