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丞相端坐于主位之上,双手交叠于膝前,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眉宇间紧锁着不悦的沟壑。
“霜清见过祖母、父亲、继母。”
面对这般架势,宴霜清却是面色不变,轻提裙摆,微微欠身行礼。
她的目光在宴丞相阴沉的脸上停留片刻,又迅扫过一旁沉默不语的继母魏采岑和面色凝重的宴老夫人。
宴丞相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视着宴霜清,沉声道:
“霜清,你犯下大错,可曾想过宴家?”
宴霜清心中早有猜测,但面上仍保持着一派镇定。她轻轻摇头,答道:
“女儿却是不知犯了何等过错,令父亲这般恼怒。还请父亲明示。”
宴丞相冷哼一声:“你行事轻率,竟敢擅自驱逐皇家青睐的巫师,还故作不知?”
宴霜清微微欠身,语气平和却坚定:“父亲,那些巫师以迷信之名,在祁家行骗财害命之实,清儿驱逐他们,何错之有?”
“荒谬!”宴丞相一拍扶手,怒目圆睁,“你可知,那巫师得了王贵妃称赞,你这般做法,岂不是狠狠地打了贵妃的脸!”
“还有,天家如何重视方术,你难道不知吗?”
继母魏采岑在一旁适时地插话,声音柔和却暗藏锋芒:
“是啊,霜清,你做事怎可如此轻率?王贵妃可是你妹夫的母妃!”
“你妹妹为了家族荣誉,在宫中孝顺婆母,日夜祈福,可你却这般行事,却是大不应该啊!”
“继母此言差矣。婷婷宫中伺候贵妃是孝顺,我为了夫家驱逐恶人,又何尝不是孝顺呢?”宴霜清目光冷峻,看向魏采岑,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意。
“你……”
魏采岑一时语塞。
她想说,那日渐衰微的祁家,哪有资格与未来储君二皇子相提并论?
可这话心里想想无妨,到底不能说出口。
她看了眼宴丞相的表情,了解对方贪慕权势的性情,随即换上了一副哀怨的表情:
“老爷,您看霜清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她这样做,得罪了贵妃,更得罪了圣上啊!”
“万一,让圣上误以为,霜清的胡闹之举,背后是有人指使……岂不是滔天大祸啊!”
“继母,我并非不顾宴家安危,反而是为了宴家的长远考虑。”宴霜清声音虽平静却坚定,“若宴家因庇护这些骗子而声名狼藉,那才是真正的颜面扫地。”
此时宴老夫人坐在一旁,脸色阴沉,虽未言语,但那双苍老的眼眸中透露出对宴霜清的责备。
而宴丞相更是眉头紧锁,被气得不行的样子。
魏采岑见状,心中暗喜,面上却装作一副痛心疾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