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出来,已过午后,温度有下降的趋势,阳光盛极而衰。
和简父简母道别后,简寒从门口拿了把阳伞带着,出门撑开,被许时桉自然地接到手里。她空下来的手便搭在他的手臂上,两个人慢悠悠往小区以外走。
聊着聊着,话题扯到了许时桉未来的比赛上。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对于训练来说是很紧迫。
简寒问:“世锦赛、世锦赛。。。。。。会有外国人吗?”
许时桉道:“会吧。”
“你之前和外国人打过球吗?”
“嗯。”许时桉回忆了下,“小学的时候。”
“真打过?是比赛吗?”
“是在公园里,一个叔叔让我跟他打球。”
简寒笑道:“那你赢了吗?”
“赢了。”
“那么小还能赢吗?”
“是对方很笨。”
“你真不客气。”
她问:“那你输过吗?还是一直都是‘不败之神’?”
最近媒体给他起的称号越来越吓人了。
“输过。”
“什么时候?”
“很多。我在体校的时候,一直输。”
简寒微微愣怔,没想到他会有这种经历,她以为许时桉的高中应该是普通学校。
“体校里的人都很强吗?”
许时桉眼神平静地望着前方,微风穿过灼热的光而来,拨动他前额的头发。
“还好,是我的问题。”他说。
“从小一直被周围的人捧着,没听过外界的声音。突然到一个高强度的环境里,水平拉齐以后,受不
了自己的落差,就开始害怕输,然后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
“那你是怎么克服的?”
许时桉侧头看她,眼里润着清泽的光,“没有克服,我逃走了。”
“逃走了?”
“嗯,逃走了。”
途径路边的绿化带,听见了两声嘶哑的蝉鸣。
他语气如常,却因在讲的事,神情看上去和平常有一丝不同。
“我逃回学校里,让特长彻底成为特长。”
原来如此。
简寒听着他的叙述,想象一个沉默执拗的孩子在球桌前挥汗如雨,却没有收获到理想成果的挫败,于是放下一切骄傲和荣誉回到了学校,接受自己的平凡,走回绝大多数人走的路。
他小时候想没想过,自己最终还是会与年幼的梦想殊途同归?
简寒看着他的侧脸:“现在……还想逃吗?”
许时桉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我现在,只是想看看自己能打到哪里。”
“输了就停?”
“嗯。”
简寒轻轻撞了他一下:“不信。”
“输了肯定会不甘心,然后下一次努力打败对方啊!我不认为许时桉是个输了就跑的胆小鬼。”
许时桉嘴角扯了一下:“可惜,我就是胆小鬼。”
“我不相信没有定数的路,所以不会把身家命运都投在比赛一件事上。你失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