轲比能瞬间愣住,不可思议说道:“汉军大部分出雁门,霍峻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此?莫非神人乎?”
郁筑鞬顾不上那么多,说道:“单于,霍峻为汉人相国,身份格外尊贵。率兵突袭至此,说明其后必有大军。我军王庭突遭袭击,而大部尚未集结,今难以固守,单于不如出走为上。”
“去哪?”
轲比能下意识问了下。
“去大青山北,召集朔上各部,与汉军一较高下。如若不成,单于尚能奔走漠北。”郁筑鞬说道。
轲比能掀开帐帘,听着此起彼伏的喊杀声,心中焦虑不已。但舍王帐而逃,却又是轲比能无法接受。
“来人,阻击汉军,树起单于旗!”
“单于!”
郁筑鞬见轲比能有坚守作战的想法,不由惊喊出来。
“听令!”
轲比能神情严肃,呵斥左右。
“诺!”
汉骑诸将谨记霍峻吩咐,需率先解决王庭中的鲜卑贵族才是首要大事。然有些人因不熟悉王庭,一直率部在王庭内冲杀,直到轲比能竖起单于旗,这才让众人看见。
“轲比能在那里!”
牵招抬头可见单于旗,催动战马向前,呼喊着左右数百骑冲杀。
“杀!”
数十名铁骑为牵招所部先锋,沿着各部间松散的旷野向前,呼啸奔驰而过,将沿途数名鲜卑骑士斩杀,并驱散数十名鲜卑老弱,以制造恐慌。
如有鲜卑骑卒反抗,因汉骑披着铁甲之故,反而陷入艰难的搏斗中。而后牵招率大股骑卒席卷而来,将反抗的鲜卑骑卒杀死。
在王庭的北面高坡,一支骑射手冲杀在前,这些人乃丁奉统率的羆虺骑,他们用贴面近射的方式,射死数以百计胡人,更让成千上万的鲜卑老弱惊恐。
当然不是没胡骑能与他们比箭术,仅是鲜卑人长箭术而甲胄匮乏,且在突袭的情况下,着甲之人更少。
羆虺骑敢用身上铁甲抗伤,逼近鲜卑骑跟前,但鲜卑骑却无法承受羆虺骑贴面近射打击。今在轲比能单于旗的吸引下,丁奉作为沙场老兵,率骑卒不断向王庭压去,形成对牙帐的威胁之势。一边利用箭矢打击骁勇的胡骑,一边制造混乱,焚烧毡帐、草料。
单于旗的出现让汉军明确了战斗目标,不断向中央牙帐冲锋,盖是出乎轲比能的预料。
听着愈发临近汉骑的喊杀声,轲比能神情恼怒,责问道:“汉骑冲杀将至,我部勇士安在?”
左右贵人不知道该怎么说,其汉人小妾因担惊受怕,反而是不断在那哭泣。
郁筑鞬拉着轲比能的臂膀,说道:“单于,王庭遭受汉人突袭,因有家眷需要照料,今各部兵马无心恋战。”
“是啊!”
侍从发现汉骑的前后变化,说道:“今各部兵马无心作战,而单于竖起大旗,反而将汉骑吸引至此。”
轲比能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显得格外阴沉。他的单于旗帜没吸引到自家勇士,反而引来汉骑的追杀,实在说太讽刺了。
“单于,霍峻敢率孤军至此,其必有大军在后。我军不宜与在此纠缠,而因寻机而动,召集大部兵马。”郁筑鞬再次劝说道。
望着肉眼可见的汉旗,轲比能深叹口气,说道:“率部趁夜色撤离。”
“诺!”
轲比能拉过侍从的战马,利落的翻身而上。
见状,汉妾哭喊着扑到战马上,说道:“妾舍不得单于啊!”
轲比能本就因兵败而烦躁,今见爱妾如此哭泣,心中愈加烦闷,抽出镶玉的弯刀,说道:“免你失贞,受汉人折辱,只得这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