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医年长,已近古稀。
此刻,被两个年轻带刀的强壮侍卫,就这么架着,拖出了泽王的病房,房间外的红木镂空长廊,繁枝掩映,连接着一座朱色的亭台,亭台渠水蜿蜒而下,风景优雅。
徐太医的怒吼声,一阵阵穿过亭台曲水。
正巧。
一袭粉间色碎花襦裙的花喜儿,手里端着一碗刚刚为泽王熬好的药,经过此处。
“怎么回事?”
花喜儿微微蹙眉,“这样对徐太医,太失礼了,怎能如此不体面?他老人家可是专门为太后诊治的太医,太医院的一把手!是不是胤王妃把人赶出来的?”
如果真是凤幼安干的,倒是一个可以编排的错处。
谁知道。
旁边的丫头绣儿摇头解释道:“姑娘,奴婢刚从泽王病房里出来,胤王妃的确是和这位徐太医起了冲突,但人不是胤王妃赶的,是胤王殿下下令请徐太医去隔壁休息的。”
请去休息。
这是很含蓄的说法。
花喜儿又不傻,自然明白绣儿的意思,十分诧异地喃喃道:“胤王殿下这是维护胤王妃,帮她惩处徐太医么?这也太……”
这种情况,以前是从来没发生过的。
以前,凤幼安在王府内,和任何人起冲突,胤王都不会袒护她,只会责罚她。
“得罪徐太医,没有好处的。徐太医管着太后的凤体,也常常为后宫的诸位娘娘请脉,胤王殿下的母后皇后娘娘,也不会这样和徐太医撕破脸啊。”花喜
儿越想,心里越不舒坦。
她喜欢的男人,对凤幼安的态度改变了。
这种改变,让她恐慌。
“可不是么。”绣儿也是花喜儿的心腹,以前伺候花音的,花音死了,她就被派来伺候花喜儿了,忠心耿耿,同样仇视害死旧主的胤王妃。
“绣儿,你去把药送到泽王房间里。”
“是。”
花喜儿把手里的瑞兽洒金药盅,递给了心腹丫鬟,自己转身,穿过朱亭,向着徐太医被拖走的方向而去。
徐太医气得脸红脖子粗,白胡子都翘起来了。
他被推到了隔壁的房间里之后,依然对着外头,怒吼抗议:“人命关天的事,怎可儿戏啊!泽王殿下天潢贵胄,皇后嫡次子,却被一个连江湖庸医都不如的疯子弃妃医治,如此草率,真令天下医者痛心疾首!”
情绪太激动了。
一阵剧烈的咳嗽。
花喜儿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
她赶忙上前,伸出手,帮老人家拍着脊背顺气:“徐太医所言极是,切莫气坏了身子。您大医仁心,一代神医老前辈,值得敬佩。”
徐太医刚被狠狠打击,这会儿,花喜儿温言软语两句安慰奉承,让他分外舒心。
他在王府给泽王治疗了好几日,自然认得花喜儿的,下人们都说是半个王府女主人。
“哎,还是姑娘明事理。”
“徐太医,胤王殿下对您还是十分尊重的,他是被胤王妃迷惑了,您想一想,这些时日,您和其
他太医在王府中都是最上乘的贵宾待遇。”花喜儿随意两句话,就把罪责,都推到了凤幼安身上,“喜儿不懂医术,难为您分忧,这些羹汤是小厨房刚做的,汤仔细熬了好几个时辰呢,还望徐太医不要嫌弃。”
徐太医闻到香味。
见是他喜欢的口味,以芦荟菘若熬制,入生米为糁,清热去火,纾解肝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