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袅袅的薰衣草香,飘荡在奢华内室的每一个角落。
雕刻着精美繁复花纹的象牙床上,躺着一名温婉柔美、气息微弱的女子。
她双眼紧闭,唇瓣没有一丝血色,惨白的小脸更是透着挥之不去的病弱之气。
温润俊美的高大男人拿着干净湿润的帕子,正在为昏迷不醒的女人擦去额间的细汗。
“幽家主,幽少主已在门外等候。”
一个年轻婢女站在内室的珠帘外,轻声通报。
“让他进来。”
幽凉川放下手中的帕子、沉稳出声,眉目间浮现出不悦,但又及时被隐藏起来。
不到万不得已,他怎会愿意派人去找那个‘逆子’。
幽兰殇在婢女的指引下,大步朝主宅的内室走去。
茶依依杏眸水润、眼眶红红,一看就是刚刚哭过的样子。
此时的她,被俊雅挺拔的男人以公主抱的姿势抱在怀中行走。
尽管一路上,引来不少人惊讶打量的目光。
男人也依然面不改色,没有要将她放下来的意思。
他们两人正闹着矛盾,茶依依半点不想和幽兰殇一道来看白雪柔。
可男人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似的,非要强行把她带上。
好像放任她单独一个人待着,她就能再度跟别的男人有染一样。
穿过长长的廊道,两人终于来到主宅的内室门口。
茶依依偏头观察着室内的装饰和布置,每一处都精致华美得令人眼花缭乱。
“叮叮铃铃……”
水晶珠帘逶迤倾泻。
幽凉川从内室而出,抬臂掀开珠帘,出一阵好听悦耳的碰撞声。
他抬目见幽兰殇把茶依依拦腰抱着,怔愣一瞬、出言问道。
“你们这是为何?”
以前也没见他们如此亲密过。
“我夫人身体不适。”
见幽兰殇不愿多说,幽凉川也没有多问。
他们父子俩的关系向来疏远,就算他刨根问底,对方也不会作答。
眼下柔儿的病情要紧,他也不想因些旁的事无端节外生枝。
“自昨日晚间开始,柔儿突然晕倒在地,不管用什么法子都无法让她醒来,医修把过脉,说她乃是中了噬心咒,唯有……”
后面的话,幽凉川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几乎快要打成结,瞧着极为难以启齿的样子。
“唯有什么?”
幽兰殇本就心情不好,见幽凉川犹犹豫豫,迟迟没有将最关键的话说出来,心头烦躁更甚。
在场之人中,恐怕只有茶依依最为气定神闲、泰然自若。
这两个男人担心自乱,她可一点都不在意白雪柔的死活。
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幽凉川的脸上,心里有某种隐隐的猜测在等待确认。
果不其然,历来沉着稳重的幽家主,眼带愧疚地瞧了她一眼。
视线交汇的那一瞬间。
茶依依终于可以确定,‘唯有’后面的话肯定跟她有关。
没有丝毫的意外。
从她嫁给幽兰殇开始,白雪柔就对她莫名生出刻骨的敌意。
没完没了找她的茬儿,片刻都不消停。
如今,她‘重病’在床,又怎会轻易让她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