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里深吸一口气,再次向羽放点头示意了一下,表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随着羽放当家走到一旁,七星里也从她的身影后踏了出来,直面山下的朝歌。
时隔一月,二人再次于两军阵前相见了。
“师兄,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这语气,铿锵中带几分动摇,坚毅中又显几分胆颤。
本来七星里不想说什么,可不知怎么,他感觉胸腔里仿佛有股力量直往上顶,如同水壶里烧开的蒸汽一般,将他压在心里的话语全部冲了出来,这是他第一次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充满了浩然的正气。
“什么?七星里将军?!”
听到此话,底下的白虎众军们都颇有些震惊之色,面面相觑,无不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那,那是七星里将军吗?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啊,七星里将军为什么投靠叛军了?”
“不可能吧!七星里将军他不是还在白虎城里吗?”
看样子,大家好像都不知道七星里叛逃的事情。
眼看白虎军的议论越来越激烈,朝歌立马命令道:
“都给我住口!!再有喧哗者,军法处置!!”
军令一出,众军也随即恢复了平静。
了望台上,七星里二人也正诧异,羽放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七星里?为什么白虎军看起根本不知道你出逃的事情?”
“我……我也搞不明白,”七星里回答着,“我在前线待的时间很少,因此除了师父师兄还有一些重要的统领以外,几乎没有跟大家打过交道,所以我想他们不认识我应该是正常的……至于为什么他们连我叛逃的事都不知道,我猜可能跟师父的命令有关吧。”
再看坡下,朝歌笑吟吟地回过头来,又摆出一副看似无奈的表情,言道:
“真是可惜呢,七星里师弟……我们最终还是以这种方式见面了,我想师父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你我兄弟相残,一定会很伤心吧,啊?”
七星里忿忿地捏紧了拳头,说道:
“这是我做出的选择!师兄,我不能认同你身为白虎军为了完成任务,而不顾峡谷周遭百姓的举动!”
“这个好办啊,”朝歌笑道,“只要你们当家现在就出来投降,我保证不会牵连你们峡谷里的居民的!哈哈哈!”
羽放在一旁听得咬牙切齿:“这个卑鄙的家伙!七星里,别听他的!你没来之前我们跟他打了将近两个月,这混蛋为了自己的战功什么都干的出来!”
七星里点点头,低声道:“我明白,我不会上他当的……”
眼看高处的七星里没有应答,朝歌大笑着说道:
“怎么了师弟?这就没话啦?是不是在叛军营里待久了,一时见到熟人都激动得说不出话了呀?啊哈哈哈!那可正好,我今天还带了另一个老熟人,就当是给你解闷了!行,那我就不啰嗦了,剩下的功夫留给你们,你们敞开聊,啊!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七星里和羽放愈感到不寒而栗了。
二人汗涔涔地看着白虎指挥营,只见一名浑身铁青战甲的将领从营帐里走了出来,手执一条破甲狼牙棒,头上不戴缨盔,却用一副白虎样的青铜面具掩住了耳目。
七星里一眼便认了出来:来者是白虎的监军中将——太平初。
“太平初将军……”
那一刻,七星里的眼神仿佛又变回了自己在白虎城时的样子,迷茫中透着恐惧。
“太平初……我听过这个名字,”羽放严肃地说道,“好像是白虎军的监军吧,据传闻,此人执法是出了名的无情,听说当年他以叛逃的罪名,亲手处死了与自己同军为伍的弟弟!并且在那之后戴上了铁面,以示自己无私的治军原则,真是可怕的家伙……”
“不仅如此,”七星里补充说,“虽然太平初将军不是武术家,但他是我们军中武艺最高的将领之一,我听说,他曾经和不用武斗气的千斤大虫统领切磋过,结果打成了平手……”
羽放听完大惊失色:“什么?平手?!”
话音刚落,坡下的太平初缓缓开口了:
“七星里,真的是你……”
这声音沉重而有力,从那副冰冷的面具后面穿透出来,令了望台上的二人瞬间警觉起来,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原来真的是你,”太平初继续说道,“两个月前,大都督告诉我你弃军叛逃,令我秘密回城内调查,一开始我有些不信,后来我盘问了城内守军,得知你从南门私自逃离,我一路追赶来到千齿峡谷,找到了朝歌,他跟我说,你现在就在叛军营中,我还以为是他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
朝歌听罢,也故作可惜地笑着说:“真遗憾啊师弟!到刚刚为止,师父还在相信你,命令我和太平初将军对你叛逃的事向兄弟们保密,现在看来……唉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