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这样吗?”
黄莺站在角落处,面前是跪成一片的人,抬头是百般为难的三师兄。
她不知该作何想,不知该怎样想,只能无助的喃喃道:“一定要舍掉什么人才能保住什么东西吗?”
“这世间和爱人,一定要二选一吗?”
身边少女的声音迷茫又脆弱,鬼车恢复了两人高的体型,站在她身边,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故人,忍不住伸出翅膀,想要同以往一样搭在对方肩膀上以示宽慰。
却没想到有人先它一步,轻轻揽住她纤弱的肩。
“有时候,不得不做出选择,”和煦的声音轻而缓,他同样望着空中那个进退两难的青年,似曾有同感般,轻声道:“既然不能兼得,那就只能想尽办法事后补救了。”
闻言,黄莺抬头疑惑:“师尊,都这般境地了,还能补救吗?”
和煦声音淡淡:“能的,只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黄莺看着自家师尊眼中那一抹不易察觉的怅惘,奇怪道:“什么代价?”
和煦回过头来,同她对视,温柔道:“想补救的东西有多重要,代价就有多大。”
“我曾是人的时候,便是街头乞儿,见惯了人世百态,也有七情六欲,”面对萧玉书绝望的质问,太白金星只是平静的告诉他道,“我并不是做了神,就没了情。”
“只是做了神,就不能像人一样以情待事了。”
“萧玉书,抱歉,你说时望轩一生悲惨,但他最想要的,你已经给了。”
萧玉书哭道:“那我呢?我呢?我想要的谁来给?我想要时望轩活着!我想要我身边这些无辜人都活着!我想要这个世界平平安安!真的有这么难吗?”
太白金星叹气:“你想要的太多了。”
“留给你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他抬手,一道金光推在萧玉书肩上,硬生生将萧玉书转过了身,朝着空中那个、两个气运之子做困兽之争的地方前去。
萧玉书拼命挣扎、拼命大喊着他不想,
但太白金星却告诉他说,
“时望轩不死,世界终会消失,他最终的下场只会成为天道最好操纵的傀儡匕。”
“你不想他死,难道就舍得让他成为一个牵线木偶吗?”
“你说过的,摆脱控制,才是新生的开始。”
此话如雷贯耳,萧玉书梦回许多年前那个除夕夜,
有个人带他离开那个布满枷锁的地方、坐在了高高的屋顶上,
他说,
想要有人来拉他一把。
多年以后,当萧玉书彻底摆脱窒息的家、坐在迷茫的公园长椅上时,对碰见的那个活死人说,
摆脱控制,
才是新生的开始。
新生……
空中高高悬起的那处屏障里,两道身影不断交手,每一次相撞便是一片电闪雷鸣。
时望轩此刻身上挂了不少彩,但却基本都是表皮外伤,丝毫没有危及到性命。
就好像是对方必须要牵制着他,又要留着他的命,
这种无处可破的难缠境地让时望轩一贯冷静的心态开始隐隐暴躁起来,
眼前这个跟自己长着同一张脸的活死人,对战经验丝毫不比他差,反而还隐隐更狠戾些、更嗜杀成性些,应对他起来更轻松容易些,
虽然时望轩并不想承认,但对方真的好像无论从哪方面来讲,都比自己更为成熟老练,
就好像是自己的一切,都早是对方的过去式,
时望轩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这般棘手的境地了,因此鲜少的焦躁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