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何曾对嫌犯手软,即便对方跪伏,仍旧举刀,寒光闪闪的绣春刀架在他们颈上。
“我们没做错事。”
“我们是清白的。”
“我们什么都没干。”
“……”
戏班成员在刀剑威胁下,脸色惨白如纸。
正在屋里四处翻找,也不知具体要搜什么的刘远,一回头,却发现身旁最近的那人,吓得失禁,地上一片狼藉。
他厌恶地皱起眉头,低声咒骂:“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原本还想试试新学的几招武艺,看是否有人能与他较量一番,不料冲进来却发现满眼都是胆小鬼。
此时,一直在外等候的朱允熥也悠然步入院中。
扫视了一圈已被锦衣卫迅速控制的场面,他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搜索。
片刻后,他轻轻问道:“那个青衣在哪里?”
今天的目标,就是那个青衣。
朱允熥目光扫视四周,却发现那青衣仿佛人间蒸发,不见踪影。
正在心里嘀咕这群戏班成员胆小如鼠的刘远,一听这话,眼神一亮,连忙冲进后院那一排排屋舍里。
半晌过后,刘远满脸犹豫地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两名锦衣卫士,一前一后拖着一个穿着正旦戏服的尸体。
刘远走近朱允熥,压低声音说:“三爷,小的办事不周,让那小子服毒自尽了……”
话音刚落,两名锦衣卫已将尸体抬到朱允熥跟前。
朱允熥定睛细看,正是那天在皇宫遇见的青衣。
只是此时,那人面色铁青,双眼瞪得像死鱼眼,嘴角裂开一条缝,渗出丝丝血沫。
朱允熥的眼神闪烁:“自尽了……”
这是眼看事情败露,干脆自我了断,好来个死无对证吗?
朱允熥的眼神逐渐变得冷厉,眉头紧锁,盯着那青衣人的尸体。
随即冷哼一声,拂袖转身。
刘远见状欲上前请罪,却被旁边带队的锦衣卫百户抢先一步。
锦衣卫百户走到朱允熥背后,弯腰抱拳道:“郡王,属下没用,让那贼子服毒自尽,请殿下责罚。”
朱允熥脸上乌云密布,沉声说道:“既然是贼人早有准备,你们有何罪之有?”
锦衣卫百户张了张嘴,眼珠一转:“那这些人怎么处置……?”
“既然人是锦衣卫抓的,就由锦衣卫带回去关入昭狱处理吧。”
朱允熥此刻仿佛吞了苍蝇,轻叹一声,摆摆手,带着刘远和东宫侍卫离开。
锦衣卫百户转身,目光冷冷扫过跪在地上的戏班成员,一挥手:“全部绑了。带回衙门,再派人去秦淮河,把剩下的人一网打尽。”
皇孙要的证人没了,锦衣卫百户心里本就七上八下,生怕皇孙会迁怒于他。
虽然眼下没受责罚,但后续的收尾工作必须处理得滴水不漏,不能再有任何闪失。
这边,只留下一具无法开口证实的冰冷尸体。
朱允熥一路返回皇宫,心里沉甸甸的。
他脑中反复琢磨,究竟是什么样的境地,能让那青衣毅然决然地选择了饮毒自尽的道路。
紧跟其后的刘远,一路上忐忑不安,直到迈进西安门,才小心翼翼地低语:“三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