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在用自己的血标记芙蓉是他的,每分每毫都是他的。
芙蓉现在唯一能当做武器的只有牙齿,唯一的抵抗,只有咬伤赫连禹,对方才能给她解释的机会。
赫连禹吃痛,起身,不敢置信地摸了被芙蓉咬伤的嘴唇。
“怎么?要为他守身如玉?”赫连禹癫狂大笑,“也好,你每为他守一日的身,我便在他身上割一块肉。我不会阻隔你们相见,你日日都可以去私牢观看行刑,为他包扎伤口。总有一天,你会来主动来求我的蛮横粗鲁,求我让你日夜煎熬。”
芙蓉深呼吸,总算是把气喘匀,能够开口了,“世子,你会后悔的。”
“我已经后悔了。”赫连禹悔得肝肠寸断,生平第一次对女子动了真心,却换得这样的下场。他后悔放任自己喜欢上了芙蓉。
芙蓉并不怨恨赫连禹认不出凌南霜,她知道,他是被气到无以复加,发了癫,失去了识人辨事的能力。
他之所以如此气愤,一来是因为心高气傲,接受不了女子的背叛;二来,看他愤怒与哀伤交织的复杂神态,他怕是真的对她动了真心。
芙蓉仍旧心疼赫连禹为救她而被割伤的手,随意用衣衫遮了遮裸露的身躯,又抓起赫连禹的手,小心包扎。
即便是被气到几近癫狂,即便是认定芙蓉背叛了他,他仍旧不惜受伤也要救她。
芙蓉现在脑中眼中就只有赫连禹手上的伤,无视他的粗暴狠厉。
这一次赫连禹没有反抗,他仍沉浸于芙蓉对他的关切和温柔。
罢了,既然舍不得杀她,既然得不到她的心,便继续留住她的身,享受她的虚情假意也好。
如此打定主意之后,赫连禹的怒火熄了大半。
“季小娘果然懂得审时度势,知道与情郎私奔无望,转眼便又能尽心扮演楚楚可怜的侍妾。”赫连禹阴阳怪气。
芙蓉包扎完毕,轻轻钻进赫连禹的胸怀,双臂环绕在赫连禹颈后交叠。
赫连禹想要推开她,却全身无力般。他恨自己,居然会沉迷于女子的虚情假意,居然无法推开一个刚刚同别的男子亲热过的侍妾!
“世子,前去侯府为奸情作证的可是一位鞠娘子?”
赫连禹的身子一抖,他好像有点明白芙蓉刚刚那句“你会后悔的”,究竟是何意了。
“是。”
“首告奸情之人是谁?”
“袁氏。鞠娘子是她带来的。难道……”赫连禹刚刚的气势全无,剩下的一半怒火也被一盆冷水熄得彻底。
芙蓉脱离赫连禹怀抱,抬头望着心虚无措到有些可怜的赫连禹,又想到他刚刚的样子,无奈苦笑。
“世子总算给芙蓉解释的机会了。所谓奸情,不过是芙蓉与那位公子演出来的,只为让鞠娘子看到,前去禀报雇佣她的主子,以此来查明为难芙蓉轩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当真?”赫连禹担心这番解释也是芙蓉用来讨好他的谎言。
“自然当真。”
赫连禹转念一想,此番设计倒像是芙蓉的风格。
“那你为何没有事先知会我?”
“妾身这几日见都见不到世子啊。”
“即便如此,你也不该找那么一个白面公子帮忙,难保你们没有假戏真做,他没有趁机对你占便宜生妄想。”
话虽如此,赫连禹的语气柔和了许多,还带着几分委屈。
显然,他信芙蓉。或者说,他信了这番让他愿意相信、能让他心里好过许多的说辞。
芙蓉双手捧着赫连禹的脸,笑道:“世子,你特别像穷奇。凶的时候凶神恶煞,恨不得要把人活活咬死;憨的时候又乖巧可爱,让人舍不得多加责备。”
赫连禹皱眉听完芙蓉的评价,急道:“你咬伤了我,还说我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