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瑾将岁岁放到地上,站起身,注视着眼前个头都要赶上自己的儿子,语气转为深沉。
“我和你一样,也希望尽快把事情弄清楚,可是,蕴文啊……”
沈怀瑾目送岁岁走远,抬起手掌扶住沈蕴文的肩膀。
“有些事情急不得,眼下这种情况,就算是送到大理寺的大堂上,也不可能定婉婉的罪,你明白吗?”
沈蕴文轻轻点头。
沈怀瑾侧脸,注视着床上还在昏迷的晴儿。
“一会儿我会交代你娘,让人仔细守着晴儿,绝不能再让这种事情生。”
“父亲,还有一件事,文儿要告诉您。”
沈怀瑾将之前去匈奴会馆时,秦北城陷害沈家的事情,向沈怀瑾说明。
“婉婉只是一个孩子,不可能写下什么书信。”沈怀瑾皱眉,“看来,咱们这府里果然有内鬼,之前偷虎符的人说不定就是写信的人。”
“那封信虽然咬坏了,但是一些笔画还能看清楚,这几天我会搜罗府里会写字人的笔迹,仔细对比,肯定能找到真凶。”
当仆人的,能认识字的不多,能写字的就更不多。
写字的人就算是刻意改变字体,也会在不经意之间,暴露出自己的笔体、习惯。
只要收集府中人的笔迹,就可以找到那个写假密信的人。
二人正说着,杜若也处理完手头的事务回来。
听说沈蕴文要查对笔迹,杜若立刻取来府里下人们领月钱的签名册。
“府里但凡会写字的,都会签名领取月钱,你可以先拿回去看看。”
“好,蕴文再在就去。”
接过杜若给她的签名册,沈蕴文立刻回到自己的书房。
取出那封写得不成样子的密信,小心地在桌上铺平,认真对比。
一个字一个字,一个比划一个比划认识对比……
整整一夜,沈蕴文都没睡。
将整个签名册上的签字,全部对照一遍,却并没有现有相似的笔迹。
用冷水帕子擦把脸提提神,沈蕴文疲惫地坐回桌边。
目光落在桌上的密信,沈蕴文突然想到一件事。
之前只顾着查看字迹,怎么就没想来看看纸和墨。
捧起桌上的密集,沈蕴文仔细查看。
自幼早慧,沈蕴文最喜欢的就是读书习字,对于纸张也最了解。
很快,他就认出这是四五分熟的拨云纸。
这种纸纸张细腻,比较受墨,适合初习字的孩子使用。
沈府里用这种纸的只有沈蕴礼、婉婉和岁岁三个字。
难道……
沈蕴文捏着纸的手指,微微一颤。
真是婉婉写的?
不过很快,他又否定这种推测。
婉婉写字倒是不错,可是毕竟只是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写信。
“二公子!”一位小厮走到门口,“南楚王和王妃过来给夫人祝寿,夫人让小的请您过去见客。”
“好,我知道了。”
将密信仔细收好,装进上锁的抽屉,沈蕴文仔细洗漱,换上一套衣服来到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