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生讪讪一笑,没说什么,伸手接过的一瞬间,指尖与柏钰的手指擦过。
冰冰凉凉。
柏钰忽然来了一句:“赵元生,你应该多洗几次药澡。”
赵元生:“?”
她又道:“可以帮你缓解手脚冰冷的症状。”
这还是柏钰小时候,听外婆说过的。
张炎有些发愣,总觉得这话听着有些不大对,片刻后,他想出来了。
他之所以觉得不对,是因为柏钰对赵大人说话的态度,实在是太过随意,以至于有那么一刻,他差点以为两人不是上下属关系,而是别的什么了。
赵元生很少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平日里听得最多的就是什么大人,眼下忽然听到柏钰这么叫他,他一时还有些不大习惯。
虽然这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叫了。
不过始作俑者并未发觉有什么不对,正十分坦然地看着他,身子随着马车的前进缓缓摇晃。
张炎见此,也不好插言提醒,只得悄悄扭头,装作没听见。
马车行至西边的村庄时,已是天光大亮。
村口来往的村民纷纷驻足,这一大清早忽然来了这么一辆豪华马车,一看就不是他们这的人。
柏钰掀开门帘走出来,对于周围路人投来的目光视若无睹,快步走进村子,一路四处张望,寻找前几日到承天府门前闹事的男人。
张炎也跟着跳下马车,詹青驱车继续往里走,赵元生丝毫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柏钰走出去没多远就碰见了一个人,这人样貌跟她要找的人十分相似。
一问才知道,原来这人就是之前那人的哥哥。
两人是合伙做散养鸡的生意,刚好要卖出去了,花出去的钱终于可以往回流一点,结果却碰上了这等事。
谁都没想到,自家的鸡竟然会一夜之间损失这么多,如今他们早已错过交货时间,别说是本金,就连种地补贴家里的钱都用来补贴这边的篓子了。
柏钰对于生意上的事知之甚少,张口便问:“尸体在哪?”
她只关心这个。
养鸡是这村子里很多人都在做的事,并非只是这家人的生意,只是方才在听他们解释家畜连续多日出现死亡的事时,总是会添油加醋的提到别的村民对他们家的声音颇有微词。
像是有意要让人觉得,他家里的鸡之所以会死,实际上都是因为别人嫉妒,所以故意使绊子。
事实究竟如何,在没有检验之前的,柏钰不会轻易下判断。
院子很大,顺着右手边一直走,翻过小坡就是鸡舍。
平日里这里都是用篱笆围起来的,不过最近家里的畜生接二连三死掉,这家人才想着故意打开篱笆,想要逮住凶手。
结果蹲守了好几日,什么也没发现。
即使没日没夜的守着家里的鸡,每天依旧会出现新的死鸡。
这让他们这一家靠养鸡吃饭的人家着实头疼,每天都盼着承天府的大人到来,希望能早日得出个结果。
要真像是衙门所说,是山里跑下来的狼咬死的,他们两兄弟便打算搬到别处去养,或是直接处理掉剩下的,改成种地算了。
不过要是人为的,那他们绝不会放过这人,定是要那人把这段时间的所有损失尽数赔给他们。
柏钰对于沈家两兄弟的话充耳不闻,一心只沉浸在对鸡尸的解剖上。
沈大见她不搭理自己,转头就跟张炎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