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再不好好吃药,我揍你!”宋锦绣恶狠狠道。
反正现在他浑身没力气,根本没有还击之力。
陆昭云抬起湿漉漉红通通的眼睛看她,默默别开视线没有说话。
宋锦绣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呵,好言好语哄着不听,偏要暴力镇压才老实!
她拿起空碗转身下榻,却听得陆昭云轻声说了一句:“我阿娘当年也是这样给我喂药的,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她了……”
宋锦绣脚步一顿。
这说得,该是陆昭云的亲娘,当年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夫人,巾帼不让须眉的孟献仪,一个看起来柔弱,却能抡起五十斤大铁锤的奇女子。
据说在宋扬宗被杀后,孟献仪也殉情了。
“若是他们还在,也会希望你能早点好起来。”宋锦绣把碗洗了,又开始烧水。
她将陆昭云放平,仰面躺好,安慰道:“你不要多想,喝了药好好睡一觉,我再出去一趟采些药回来。”
陆昭云安静地点了下头,看起来十分乖巧。
宋锦绣替他把锦缎盖到胸口:“我很快回来。”
陆昭云还是点头。
这人不喝药的时候倒都还算听话。
宋锦绣再回来的时候已近黄昏,这次她很幸运地捡到一只撞晕了的兔子,她毫不犹豫地用陆昭云的匕首抹了那兔子的脖子。
有了这兔子,他们的晚饭便算是有了着落。
墓室里的蜡烛已经燃到了尽头,昏黄的光下,陆昭云的睡颜安详,宋锦绣满身疲惫而归,见到这样的陆昭云,竟也觉得一丝安心。
或许是因为,陆昭云也算是她在这荒郊野岭墓室之中,所能见到的唯一一个人,甚至是唯一一个活物。
她摸了摸陆昭云的脉,是在慢慢好转起来了。
宋锦绣刚把陆昭云的手放回去,陆昭云鸦青色的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眼来。
“这几日一睡醒就能见到你,感觉真好。”陆昭云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低沉沙哑。
宋锦绣置之一笑:“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陆昭云点点头。
“今天运气真不错,白捡了一只兔子,晚上有兔肉吃了,开心吗?”宋锦绣轻手轻脚地将陆昭云扶着坐起来。
“开心。”陆昭云很是配合。
“我以后能不能不喝今天那种药了?”
宋锦绣拿手指蘸水,轻轻点在陆昭云干涸开裂的嘴唇上。
“不行,这事情没得商量。”宋锦绣拒绝得干脆坚决。
陆昭云眼底带着别样的情绪,不知是因为虚弱还是因为其他,语气倒是极为温柔:“人血入药,你的手腕子一定很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