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兮拉着齐小黑一只手,在长沙城的大街小巷里快穿梭。
“朝爷,咱们去哪儿?”齐小黑小声地问。
朝兮压低声音:“书局。”
陈皮这几年大手大脚挥霍了不少家业,手里的黑买卖也收了不少,如今在长沙城里的盘口基本都关了,只剩下那间“谢氏书局”。
因为有“书局”作掩护,就像齐铁嘴的算命摊,行事倒也方便些,所以一直留到了今天。
书局外的一个巷口,朝兮停下脚步,吩咐齐小黑:“你在这里等我。”
齐小黑抬头看他,“朝爷?里面有危险?”
朝兮看了看四周,书局所在的街道原不算繁华,大抵是因为风雨凄迷,街上几乎没有一个行人,只听得见风声雨声,显出一种喧杂中的寂静。
“只是谨慎行事罢了。”他摸摸齐小黑的顶,“如果真有什么变故,你就赶紧跑,跑到车站去等我,别拖我后腿。”
齐小黑试图提出异议:“朝爷,我……”
“听话。”他指了指巷子口堆放的几只破箩筐,“你躲过去。又不是一定有危险,只是这里我有很久没回来了,总要小心一点。”
齐小黑犹豫着点点头。
看着齐小黑躲好了,朝兮方才握住了裤兜里的小型手枪,步履稳健地走过去,推开了书局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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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有人。
书局的陈设布局并无变化,甚至书籍字画的摆放依旧维持着他在时的习惯。
两个伙计在柜台或椅子上闲坐,看起来百无聊赖,悠闲地打着盹儿。
他进门的声响惊动了里面的人。
被惊醒的伙计赶紧迎过来,堆着笑脸问道:“客人这个天气过来,是买古籍孤本,还是名家字画?”
这也是书局的黑话,古籍是瓷器,字画是玉器,防止有误打误撞闯进来的“外行人”。
这些伙计都是生面孔,没见过朝兮,朝兮也不认识他们。
朝兮谨慎地站在门口,没急着往里走,而是压了压嗓子,换了个深沉些的音色说:“去告诉你们陈老板,有广西来的故人,请他出来相见。”
伙计变了脸色,跟一旁的人对对视线,略有迟疑:“客人您是哪位?”
朝兮微一凝眉,“你如实转达,陈老板心里清楚。”
伙计眼珠子一转,目光在朝兮的丹凤眼上略微停留,说了句“客人稍等”,转头去院里报信。
另一个伙计过来做了个“请”的手势,说:“客人请进来坐,我们老板昨天刚办货回来,现在还在休息呢。”
朝兮没有动,冷冷瞥他一眼。
“不必了,我等你老板亲自来‘请坐’。”
传信那伙计回来得飞快,只是不见陈皮。
伙计气喘吁吁又恭敬地说:“贵客,四阿公说了,请您进去说话。”
这会儿也不装相叫“老板”了。
朝兮眨了一下眼睛,唇角勾起一个冷冽的弧度,“哦?你们四阿公如今的架子越大了,还要我自己进去?”
伙计苦笑了一下,说:“贵客既然是四阿公的故人,我们不敢欺瞒。实在是四阿公这回在地下挂了点彩,行动不便,还请贵客体谅。”
“呵……带路吧。”
“是是,贵客请跟我来。”
伙计转身带路,而朝兮眸光一定,抽出了一直藏在裤兜里的手。
小型手枪的子弹有限,但他枪法精准,只用了两枪,每一枪都命中头部要害,送了那两个“伙计”归西。
随后,他一脚踹开大门,飞快地跑到巷口,从箩筐里薅出了齐小黑,夺路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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