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讨好又卑微地看着盛昭,“昭昭,今天回家睡吧,家里太冷清了,哥哥好寂寞。”
偌大的房子只有保洁会来,他则日日夜夜独守空房祈祷着盛昭能放弃黎寂,乖乖回家。
他其实习惯了讨好别人,小时候讨好盛父盛母,但是盛昭不一样,他是发自内心的。
发自内心的爱着她、讨好她,像是阴暗黏腻的怪物一般觊觎着她。
她微微笑起来,清澈又明朗。
“哥哥,哪怕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也一直把你当亲哥哥,所以——你也要把我当亲妹妹。”
她那句“亲妹妹”加重了声音,明明笑着嗓音清澈却硬生生听出冷漠的压迫。
她讨厌他潮湿的觊觎。
盛策寒有些颤抖,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应着,唇角有些扭曲地勾起,强撑着笑意,“当然,昭昭是我妹妹。”
不对。
他们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关系。
她是天之骄女,他是什么?
比烂泥更加恶心的存在,比黎寂那个贱人还低贱。
那是很小的时候,盛策寒那时候还不叫盛策寒,叫——那个名字他并不想提,盛策寒掩下晦暗。
盛母盛父的事业与名声响彻全国,她们带着幼小的女儿亲自到贫困山区捐款,那个阴暗又恶心的村子第一次那么热闹。
记者一簇簇涌入,村民也去看热闹,看看这位给她们捐款的阔绰富豪。
她们妻夫二人牵着小女儿的手,笑眯眯地迎着闪光灯的拍摄和村长村支书合影。
那个小女孩则一脸无所谓和平淡,但是她白皙漂亮,穿得衣服也精致,像是碰一碰就会染上脏污,宛若天上掉下来的玉娃娃。
盛策寒不同,他身上脏污,衣服也破了很多洞,看到那个小女孩,他颤抖又自卑的往后躲了一下,遮住自己破烂的衣服。
他母父早死了,辗转反侧在不同的亲戚家,二叔像是喂狗一样给他一口饭却将他当奴隶,动不动就挨打不给饭吃。
不让他洗澡,说是浪费水,不让他穿新衣服,说是他一个孤儿,哪里来的钱穿新衣服?尽数是别人不要的破破烂烂。
盛策寒小小年纪就会自己缝衣服做饭,一家的吃喝拉撒都要他照顾,还时不时被扇巴掌说偷懒。
他没有。
大抵是别人无忧无虑的年纪他却辗转反侧被虐待,盛策寒的脸上没有多少多余的表情,尽数是冷淡。
但是看见台上的小女孩他才知道什么是自惭形愧,什么是恶心,什么是自卑。
他小心翼翼隐藏着身影,却猛然被男人的怒骂惊醒,“好你个小贱蹄子,家里的活不干,跑这里来偷懒了?赶快滚回家做饭!!!”
他二叔也来看这所谓的大慈善家,正好看见了盛策寒鬼鬼祟祟的身影,一下子怒火中烧,吃他的住他的,还敢偷懒?!一时只觉得养了个爱偷懒的死小子。
二叔冲上前扭住他的耳朵,怒骂着,“贱蹄子滚回去做饭,还敢偷懒?这贵人也是你这种孤儿死小子能看得?你这辈子都是这么个贱命,滚回去!”
一瞬间,这里的喧闹引来了台上人的视线。
盛策寒一瞬间心跌入谷底,浑身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