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安乐居时,房里的十来个婢子一拥而上,却被清妧冷冷地打发了。
“都出去。”
待卧房门关上,清妧又搬来两张小几堵在门后,然后合衣倒在金花雕饰的卧榻上。
可她一闭上眼睛,就觉得自己站在城楼,眼前,是她父亲的头颅和四肢被拴在五匹战马上的场景。
“别——”清妧无声尖叫,可顾浥尘还是冷酷地大喊,“行刑——”
她的父亲,被撕得粉碎。
“不——”
清妧睁开眼睛,怔怔地坐在床上。
片刻后,她起身,打开房门,命婢子取来两壶烈酒。
等酒被送进卧房,她再次把人遣了去,然后封住门。
昏黄的夜灯下,清妧一杯杯地往肚子里灌酒。
酒入愁肠,烧心挠肺,她勾起嗜血的嘴角,一遍遍地低喃,绿绮死了,下一个便该轮到安清如了。
酒未喝尽,她已趴在案台,睡着了。
朦朦胧胧时,清妧突然听见“嘭”的一声响,接着,她看到折绵立在卧榻边。
“妧娘,将军今日归城,您不是说要出城去接他吗?”
房门内侧,那两张几子被踢得翻倾。
“妧娘,您怎么就把自己灌醉了?待回头将军闻到酒味,还不知道怎么说您!”
“折绵,我让你进门伺候了吗?”问罢,清妧抬手,猛地给了折绵一巴掌,“以后我若不让你们进门,谁也不许进来。”
折绵惊惧地跪下:“奴婢知错。”
“司巧呢?”
“回,回妧娘,司巧去取今日您要
换洗的衣裳了。”
清妧将将洗漱完,嫡母顾兰时便笑意盈盈地进了门,司巧恰好跟在她身后。
顾兰时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折绵,不紧不慢地问:“怎么一早上就发这么大的脾气?你若觉折绵伺候地不好,让人打发也就是了。”
折绵听了,立刻扑在地上戚戚哀哀地求饶:“娘子,妧娘,婢子错了,婢子发誓以后再也不敢了。”
清妧听得烦躁:“下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