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你,今年真的不跟我们一起过年吗?”
靳楠十分抱歉地摇摇头。
靳楠离开苍宁之前给薛以怀打个了电话,说起念念要今年要回平乐过年。
只是没有想到,薛以怀一点都不惊讶,这反倒让靳楠有些惊讶了:“难道……你已经知道了?不应该啊,念念可是一点都不愿意提起你,又怎么可能跟你说?”
薛以怀暗叹一声:“是易泽。”
易泽?靳楠还真是有些搞不懂这三人了。
准备了好些年货,大包小包的登上了飞机。
踏上平乐小镇的那一刻,记忆里的画面越发清晰。
舅舅摔断了腿,这大过年的也只能坐轮椅上。
除夕夜,所有人都在忙碌着,念念却觉得心口堵得慌。
去年今日,白雪皑皑的梅珑,他倚着柱子无声地对她道一声过年好。
物是人非,今年今日,便只剩她一个人了。
年夜饭吃得很早,放了鞭炮祭了祖先,一家人才动了筷子。
念念没有什么胃口,依旧是心口堵得难受。
俞文瞧着她这幅模样,不禁担忧起来:“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吃点药?”
念念摇摇头:“妈,我想出去走走。
可能是有些不消化,我出去散散步。”
外面天色都还没黑,俞文点点头,只是交代她要早些回来不要走远了。
重回到那边林子,是需要莫大的勇气。
她走过了那棵初见到薛以怀的大树,时过经年,依旧茂盛如此。
在树下徘徊了一会,天色暗下来的速度那么快。
已经有好些孩子迫不及待点燃了焰火,轰鸣之声响彻九霄,震得大地都像是在颤抖。
可真正在颤抖的,只有她。
说跟做,是两码事。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那么难。
站在林子的入口,她呼吸越发急促,冷汗涔涔。
窝着手电筒,几番调转了脚步,可易泽的话却又一次次回旋只脑海里。
她不想一直背负着这个噩梦,她不想再继续抱着愧疚过日子。
她得面对,她得原谅自己。
平乐小镇是个不下雪的地方,即使是寒冬腊月,连风都吹得温柔。
踩在枯枝腐木上,偶尔发出咔咔的声响。
每一次发出响声,她的心跳就随之过山车一般。
她越来越紧张了,空寂的林子里,只听见了她粗重的呼吸声。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却有月光随着树影婆娑。
今晚月色很好,一如当年。
握着手电筒的手在颤抖,连同它发出的光线也在晃动。
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
她听见的,不再是自己的呼吸声,而是她自己微微的哽咽。
光线远远射过去,晃动之间,似乎有一道黑影立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