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观察过,唐纳言对别人好像也是这样,不分亲疏。
可张文莉不满足,她要成为他的亲疏有别,她渴望能占一个亲。
张斋和说:“说是这么说,但两个孩子工作都忙,见面次数也太少了。”
“纳言,你是个大男人,主动点儿。”唐伯平喝着茶,给儿子下了道命令:“没事约一约文莉,出来吃个饭,听听音乐会。当个正经事办啊,我要监督检查的。”
唐纳言把手从圈椅上拿开,没作声。
他只笑了笑,侧身给父亲的杯子里添上茶。
张夫人眉开眼笑:“那就好啰,我们文莉啊,就缺这么个人带动她,纳言要能多和她在一起,我这心里就舒坦多了。”
“雅君,没你这么说自己女儿的,我看文莉就是个好孩子,哪用纳言来带?”一直旁观的姜虞生终于忍不住插了句话。
温雅君浮夸的神色短暂地愣了下。
她看向姜虞生,笑着掸了掸手:“好什么,在家把我气得半死,你没有女儿,你都不知道。。。。。。”
这话一出来,张斋和立马就咳嗽了两声。
庄齐脸上青白交错,捏着喝汤的瓷勺一动不动。
她还没说话,唐伯平就大手一挥:“没事,口误在所难免。”
温雅君忙接过话:“是啊,是啊。”
看来也轮不到她言。
这不是吗?唐伯伯已经替她原谅张夫人了。
从来都是这样的,她在唐家,在外人眼中,都是一个没有话语权的人,空顶了个二小姐的衔而已,有谁会真正把她当回事呢?
失权失久了,庄齐也学会了三缄其口,仿佛没一点脾气。
恍神间,桌子底下伸过来一只大手,用力地握住了她。
庄齐错愕地转头,是坐在她身边的唐纳言。
她的手被这份温热包裹着,熨帖到她的心上。
但父母都在场,这么做始终于礼不合,庄齐挣动了两下。
慌乱中,她用口型说:“哥,我没事。”
唐纳言松开了她。
但下一秒,就听见他开口道:“话是这么说,但阿姨,我希望您能向我妹妹道个歉,可以吗?”
庄齐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不止她,连同双方长辈和张文莉,都朝他看过来。
这一整个晚上,唐纳言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惜字如金极了。
到最后,竟然是他的妹妹让他开了口。
而他说那句“可以吗”时,朝张夫人睇过去的眼神,严肃冰冷又不容置疑,看着就不是商量的口吻。
也许张夫人没看出来,但张斋和看出来了,他用手肘拱了一下她。
温雅君也被吓到,在丈夫的催促下,哆嗦地搁了筷子。
她堆起笑脸,对庄齐说:“对不起啊齐齐,阿姨不是故意的,一时嘴快了。”
庄齐脸色苍白地摇头:“没关系。”
道歉是义务,原谅不是。
但对她来说就是。
如果不是哥哥,根本连歉意也不会有。
张文莉被这一出弄得杂乱无神。
她茫然地转动眼珠子,最后定格在庄齐身上。
小姑娘身形细挑,天真乖巧地挨着她的哥哥,眉眼恬静地坐稳了。
他们一句交流也没有,甚至连看都没看对方。
但张文莉有种强烈的感觉,只有庄齐对唐纳言来说,才算是亲。
因为这出岔子,话题很自然地转到庄齐身上。
张斋和夸她:“齐齐是咱们看着出生的,现如今也快成材了。”